第二部分(第9/17页)

“以我们的身份和地位,的确应该拥有一栋私人住宅。”公爵拉了拉衣袖说,“一个远离尘嚣的世外桃源。”

“以我们的身份和地位?”元首抬起一只眉毛问。

“没错,我们是尊贵的人。”公爵说,“当年,我还是威尔士亲王 时,我在英国也有一套这样的房子。这个世外桃源名叫贝尔维德城堡。那时,我们会在城堡里狂欢。对吧,沃利斯?我把钥匙扔了,试着把自己锁在里面。可不知怎么的,首相总能找到法子进去。”

“也许我们能帮助您重新找回从前自由自在的时光。”元首笑了起来,说,“请进,上乘美酒等您享用。”

“等等,这个小家伙是谁?”公爵夫人走过皮埃罗身边时,停下来问道,“大卫,你看他穿得多精神。他就像一个精致可爱的纳粹布偶。天哪!我真想把他带回家里,放在壁炉上。让人忍不住捧在手心。你叫什么名字,小可爱?”

皮埃罗抬头看了看元首。他朝着皮埃罗点点头。

“皮尔特,殿下。”皮埃罗说。

“他是管家的侄子。”希特勒解释道,“这个可怜的孩子是个孤儿,所以我便同意让他住在这儿。”

“看见了吗,大卫?”沃利斯转过头看向她的丈夫,“这是真正的慈悲,像基督般的仁慈。人们竟然不知道你还有这样仁慈的一面,阿道夫。我可以称呼你为阿道夫吗?当然,你也可以叫我沃利斯。人们没有看见庄重的制服和威严的军人仪表下深藏着的——一个真正饱含善心的绅士灵魂。恩斯特,你也是如此。”她转过头看向司机,朝着他的方向摇了摇手指说,“但愿你现在能看到……”

“我的元首,”碧翠丝突然走上前,出乎意料地、高声地打断了公爵夫人的话。她说,“您需要我为宾客准备一些酒吗?”

希特勒惊讶地瞪着她,不过他正因为公爵夫人的刚才一番话而心情大好,所以只是点了点头。“当然。”他说,“快去屋里准备,屋外越来越冷了。”

“是的,方才还说到威士忌。”公爵说着,便径直走进屋子里。几乎所有人都尾随在公爵身后。皮埃罗四处张望,惊讶地发现恩斯特还倚在车旁,他的脸色前所未有的苍白。

“你面色发白。”皮埃罗说着,然后开始模仿公爵的腔调,“在这样的山顶上,品一瓶美酒是再美妙不过的事情了。是吗,恩斯特?”

那天夜里,埃玛让皮埃罗将一盘点心端到书房。元首和公爵正在那儿深谈。

“啊,皮尔特。”看见皮埃罗走进,元首拍了拍两张椅子间的小茶几说,“把它搁这儿就好。”

“我的元首,尊敬的殿下,还有什么能为你们服务的吗?”他问。但他太紧张了,竟对着公爵称“我的元首”,对着元首称“尊敬的殿下”。这可把他面前的两个人逗得哈哈大笑。

“这可真不得了,”公爵说,“如果我来统治德国?”

“而如果我来统治英国?”元首回答。

听到这句话,公爵脸上的笑容却变得有些僵硬,他有些不安地上下推动着手指上的婚戒。

“这个男孩专门为你服务吗,希特勒先生?”

“不。”元首说,“您觉得我需要这样一个孩子来为我服务吗?”

“当然,每一个绅士都需要。至少,在房间的角落里也应该站着一个侍从。当你有需要的时候,听你的吩咐。”

希特勒思量了一会儿,又摇了摇头。他似乎难以理解面前这个男人烦琐的仪式感。“皮尔特,”他指着角落说,“站在那个角落。公爵来访期间,你就是名誉侍从。”

“遵命,我的元首。”皮埃罗自豪地回答。他站在门后的角落里,一动不动,甚至连喘气都不敢出声。

“你对我们真是太好了。”公爵点了一根烟说,“无论到哪儿,我们总是能被慷慨相待。这真是莫大的荣幸。”他俯身向前说,“沃利斯说得对——我真觉得英国人民应该试着了解你,这样他们就会发现其实你宽宏大量又平易近人。你知道吗?其实,你和我们有许多共同之处。”

“果真如此?”

“当然,我们都有使命感,并且对民族的命运抱以坚定的信念。”

元首没有接话,只是俯身向前为这位贵宾斟酒。

“依我所见,”公爵说,“对于我们两国而言,合作要远优于对立。当然,我指的并非是结盟,而是像我们和法国那样,两国间签订友好协约。尽管友好协约并不那么可靠。谁也不想让二十年前那场惨剧重演。无论是哪一方,都有太多无辜的年轻人在那场冲突中丧命了。”

“是的。”元首静静地说,“我也参加了那场战争。”

“我也是。”

“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