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部 迷失在墨西哥的墨西哥人 1975(第28/57页)

“你这牛可吹大了,哥们儿。”莫克特苏马说。

“我发誓说的全是真的。她的身子也跳个不停,她的屁股在跳,她的大腿也颤跳着。我知道,因为每次我抽过她,我都会抚弄她,都会抚摸那里,我注意到了,我实在感觉太刺激了,我得尽量别达到高潮了。她不停地呻吟着,我抽她时,她的呻吟声就更猛烈了。我不抽她的时候,她也一个劲儿地呻吟(我看不见她的脸),可是我抽她的时候,呻吟就更激烈了,我是说那呻吟声,好像她的心都碎了,我成心想折腾她,可是不能这样干,她会疯了的。跟玛丽亚在一起就有这个问题。跟玛丽亚做可能非常刺激,可你得照她的路子来。”

“然后呢?”我说。

“她高潮了,我也高潮了,就这样。”

“就这样了?”莫克特苏马说。

“就这样了,我发誓,我们开始清理——当然了,我是自个清理的,梳了梳头发什么的,她穿上裤子,我们就去看派对进行得怎么样了。后来我们就分开了。跟她分开是我的错误。我开始跟贝罗卡尔交谈起来,他正好一个人在某个角落里。后来诗人阿特米奥·桑切斯跟一个三十多岁的女子走过来,据说那女的是《埃尔瓜约罗特》杂志的副主编,我当场问她杂志要不要诗歌、短篇小说和哲学短文。我告诉她我还有很多东西没有发表过,我跟她说起我兄弟莫克特苏马的翻译作品,我说话的时候一边还用眼睛的余光搜索着食品供应台,因为我忽然间饿得要死,这时我看见玛丽亚的妈妈又出现了,她爸爸紧跟其后,紧随几步就是那位著名的西班牙诗人,一切就这样结束了:他们把我赶了出去,警告我,永远不要再踏进他们家。”

“玛丽亚就没有任何动作吗?”

“没有。她什么反应都没有。什么都没有。我起先还佯装不明白他们在说什么,你知道,好像跟我毫无关系,可是,老大,后来就再也装不下去了。形势已经很明朗,他们就是要像条他妈的狗一般轰我出去。让我难为情的是他们当着贝罗卡尔的面这样对待我。说老实话吧,当我被推到门口时,这杂种可能在偷偷地笑呢。我不相信有一阵子我还真有点钦佩他。”

“你钦佩贝罗卡尔?你真是个傻蛋。”潘乔说。

“其实,开始他对我挺好。你不知道那种感觉,你们是墨西哥城人,你们生长在这里,可我到这儿时一个人都不认识,没有一个他妈的比索。那是三年前,我二十一岁。当时一个困难接一个。贝罗卡尔帮了我很多,让我进他的作家班,把我介绍给可能会给份工作提携我的人。我就是在这个作家班上认识玛丽亚的。我的生活就像一首波莱罗舞曲。”卢西欧斯·思肯说,忽然换上一种如梦如幻的声音。

“接着讲:贝罗卡尔看着你笑呢。”我说。

“不,他没有笑,是我觉得他心里偷偷地笑。阿特米奥·桑切斯也看着我,但他完全晕了,甚至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那位副主编,我想她一定吓坏了,何况她完全可能被吓坏,因为玛丽亚妈妈的表情足以让你不寒而栗。我发誓,我觉得她恨不得手里抄把武器。在这种情况下,我慢慢后退着往外走,因为我还指望玛丽亚出现,指望玛丽亚从客人中间挤出来,走到她父母中间,抓住我的胳膊,然后搂着我的肩膀——玛丽亚是我认识的惟一喜欢搂男人肩膀而不是腰的女人——然后颇有风度地帮我解围,我是说然后跟我一起扬长而去。”

“她过来了吗?”

“过来?没有,至少没有在你所谓的意义上过来。我倒是看见她了。她的头在一群狗屁人物的脑袋和肩膀上方露了一秒钟。”

“她究竟有所表示没有?”

“什么破表示都没有。”

“也许她确实没有看见啊。”莫克特苏马说。

“她当然看见我了。她看到了我的眼睛里,但她就是这样。你知道怎么回事,有时她盯着你,却好像没有看你,有时她能看穿你。后来她就没影儿了。于是我心里对自己说,你失去了这个人,朋友。还是悄悄离开,别再招人眼目了。这次我是真的想走了,我就要走出去时,玛丽亚的那婊子妈妈向我冲来,我以为这女人会踢我的卵蛋,或者至少会抽我。当时我想,很好,撤退得挺有序的,我最好还是跑吧,可就在这时,那婊子凑近我好像要吻我或者咬我,猜猜她对我说什么了……”

罗德里格斯兄弟一言不发。毫无疑问他们早已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