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辑 一个女人的爱情观(第5/8页)

第六是改良式模特儿型,此类模特儿一旦停止谈论巴黎,弄些革新的本国服装来穿穿,强调其本土色彩,这个地方的文化水准和自尊心必然高涨了。

第七是作怪型,此类人物力求衣服古怪恶心,这种妖孽在旧社会是绝对不能存在的,但此类人物之见容,正足以说明那是一个有容人之雅的社会。此类人不能多,大约在百分之零点一以下吧!

如果你到一种地方,全国上下都穿着灰不溜丢毫无线条的衣裤,她们全身上下毫无一丝女性气息,你开玩笑问她交不交男朋友,她吓得板着脸说她正在努力为人民服务,没有时间交男朋友——你就知道那地方五十年后还谈不到现代化。

看女人可知天下事,阁下如不信,请拭目观之,便知可叵此话丝毫不爽了。

哲学状的男人

这世间的男人和女人有一件事是一样的:即讨厌的男人很多,讨厌的女人也很多;而且可爱的男人很多,可爱的女人也很多。

此处只讨论讨厌的男人。事实上讨厌的男人分很多类,其中相当讨厌的一种是“冷静的男人”,亦即“哲学状的男人”。

哲学状的男人是怎样的呢?

当年轻美丽的女孩对他说:

“让我们永远相爱吧!”

他却把眼镜一扶,说:

“姑娘,爱情这玩意儿我知道,但‘永远’是什么?”

对于这种男人,女孩子最正确的方法是先赏他一记耳光,然后劝他去读台大或辅仁的哲学研究所。

不过,事实上比这种男人更烦人的还有,那就像英国当今的王储查尔斯先生。他老兄在结婚大典前被记者追着访问,记者问戴安娜:

“你爱查尔斯吗?”

“爱。”

记者又问查尔斯:

“你爱戴安娜吗?”

“唔,”太子做深思状,“那要先看你对爱情的定义。”

唉,唉,这王子真是糟透了。大英帝国气数大约到此为止,才有不肖儿孙会说出这种婆婆妈妈的窝囊话来,连当年那擅长杀老婆的亨利第八和弃位求美人的温莎公爵都比他高明多了。

奉劝天下女人,好男人有好男人的儒雅,坏男人有坏男人的劲道。唯独做哲学状的男人碰不得,否则将来在餐桌上你要学会听:“太太,红烧鱼这玩意我知道,但请问‘饱足’是什么?”

当然,随时像围棋国手做“长考式”的男人并不能算坏人。只是,那不是女人消受得起的,还是让他们属于哲学研究所吧!

女人,和她指甲刀

“要不要买一把小指甲刀?”张小泉剪刀很出名的,站在灵隐寺外,我踌躇,过去看看吧!好几百年的老店呢!

果真不好,其实我早就料到,旅行在外,你要把自己武装好,以免因失望太多而生病。

回到旅馆,我赶紧找出自己随身带的那只指甲刀来剪指甲,虽然指甲并不长,但我急着重温一下这把好指甲刀的感觉。

这指甲刀买了有十几年了,日本制,在香港买的,约值二百台币,当时倒是狠一下心才买的。用这么贵的价钱买一只小小的指甲刀,对我而言,是介乎奢华和犯罪之间的行为。

刀有个小纸盒,银色,盒里垫着蓝色的假丝绒,刀是纯钢,造型利落干净。我爱死了它。

十几年来,每个礼拜,或至多十天,我总会跟它见一次面,接受它的修剪。这种关系,也该算作亲密了,想想看,十几年哪——有好些婚姻都熬不了这么久呢!

我当时为什么下定决心要买这只指甲刀呢?事情是这样的,平常家里大概总买十元一只的指甲刀,古怪的是,几乎随买随掉。等孩子长到自己会剪指甲年龄,情况更见严重,几乎每周掉一只,问丈夫,他说话简直玄得像哲学,他说:“没有掉,只是一时找不着了。”

我有时有点绝望,仿佛家里出现了“神秘百慕大”,什么东西都可以自动销匿化烟。

幼小的时候看人家登离婚广告,总是写“我俩意见不合”,便以为夫妻吵架一定是由于“意见不合”。没想到事情轮到自己头上,全然不是那么回事,我们每次吵架,原因都是“我俩意见相同”,关于掉指甲刀的事也不例外。

“我看一定是你用完就忘了,放在你自己的口袋里了。”

每次我这样说他的时候,他一定做出一副和我意见全然一致的表情:

“我看一定是你用完就忘了,放在你自己的口袋里了。”

掉刀的事,终于还是不了了之。

我终于决定让自己拥有一件“完完全全属于我自己的东西”。

婚姻生活又可爱又可怕,它让你和别人“共享”,“共享”的结果是:房子是二人的,电话是二人的,筷子是大家的,连感冒,也是有难同当。

唉!

我决定自救,我要去买一把指甲刀给自己,这指甲刀只属于我,谁都不许用!以后你们要掉刀是你们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