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铺展文化传承(第20/23页)
出人意料的是,余秋雨先生以对“小人”的研究,来统括以上两大题目。用他自己的话来说就是:“缺少精神归宿,正是造成各种社会灾难的主因。因此,最大的灾难是小人灾难,最大的废墟是人格废墟。”
余秋雨先生对“小人”的研究,也是历史上最系统、最完整、最深入的一篇。在他之后,坊间出过不少与“小人”有关的书,几乎都要在扉页引述他的话。我个人认为,余秋雨先生对“小人”的研究,最后是以他本人遭受一些“小人”围攻的实践经历来延续的。他的经历可能会使他的研究增加一条结论:世上有不少人宁肯被人说成“坏人”也不愿意被人说成“小人”,谁说了,他们怎么也放不过你。但最后毕竟会证明,他们的全部手法进一步证明了“小人”是什么,因此也从反面证明了“君子”是什么。
综上所述,《山居笔记》不仅仅是散文。它是表现一个民族思想觉醒的重大文学成果,其思想意义不低于文学意义;而更重要的是,它居然快速地成为了广大民众共同接受的精神财产,这在一个人口众多的国度里不能不说成是一种罕见的思想奇迹和文学奇迹。
我相信,要回顾文革灾难后中华民族的思想觉醒史,一定避不开《山居笔记》。
特别需要提一笔的是,无论是《文化苦旅》还是《山居笔记》,都在台湾和海外华文读书界获得巨大影响,并先后获得了台湾最高文学奖“联合报读书人最佳书奖”。广大台湾读者和海外读者从这两本书,既感性又理性地感受了中国文化的精粹,也感受了余秋雨先生所说的他对这种文化的“恭敬和忧伤”。
事实上,它们已成为十几年来全球华文读书界的重大文化现象。
余秋雨先生在完成《文化苦旅》、《山居笔记》后,应广大读者的要求又写了一本谈人生况味的书《霜冷长河》,然后跨出了牵动亿万民众眼光的精神步伐——以生命历险的方式考察人类各大古文明遗迹。
如果不计他在学术领域里的累累成果,仅就《文化苦旅》、《山居笔记》所建立的文化功勋和思想功勋而言,本已是全民族精神领域的顶尖人物之一,应该备受敬重。这样一个人物决定去作生命历险了,这在世界上任何一个国家都会成为一个重大新闻;当他历险回来,必然会受到热烈欢迎。这一点,连日本媒体都意识到了,《朝日新闻》派出部长级官员到印度迎候余秋雨先生,而且选他成为“全球十人谈新世纪”的十人之一。但奇怪的是,中国大陆文化界对这么一个重要人物的重要行为置若罔闻,迎接他的是一堆空穴来风的大批判。这真是让人既气愤又沮丧。
余秋雨先生是作为香港凤凰卫视的“特邀嘉宾”投入对埃及文明、希伯莱文明、阿拉伯文明、巴比伦文明、波斯文明、印度河文明、恒河文明以及全部欧洲文明的实地考察的。他自己的考察意图,与凤凰卫视有所区别,也就是说,他要从一系列已经死亡的古文明废墟间找寻中华文明存活至今的原因,又要从欧洲文明中寻找中华文明的各种弱点。他直接去面对各种古老的异态文明,但他的研究主角只有一个,那就是中华文明。这么大规模的对比性研究,他也是古往今来第一人,而且研究成果同样深入人心,《千年一叹》、《行者无疆》仍然获惊人畅销。
对于这个以生命换来的豪迈壮举,我看到网路上已有不少网友称他为“民族英雄”,但中国大陆文化界则假装没有看见。我认为,他们是不敢正视,因此只能转移视线,在所谓“历史问题”和“文史错误”上挖小洞,挖不出小洞也故意把凿子敲得震耳欲聋。
然而,事实上,大家都看到了,一个名震全国的文化智者一寸寸、一里里地走完了烽火遍地、危机四伏的北非、中东、中亚、南亚和整个欧洲大地!
更让大家不可思议的是,正是这么一位著名教授,不仅每天要向全球直播自己面对每一块陌生地的现场谈话,而且还要每天写一篇不短的文章和一段语录,立即发送到世界各地华文报纸。须知,他们每天的主要时间是在危险地带冒险、避祸、寻路、投宿、觅食,他是凭着什么本事一天不拉地在极小缝隙间完成那么多劳作的呢?他每天一篇的文章,当时天天在全球各华文报纸上连载,后来才收集成《千年一叹》、《行者无疆》的,可说是一种众目睽睽下的即兴写作,每天能写作的时间极其短促,既不可能查阅任何资料,又不可能修改文句,这实在只能归功于一种旁人难以企及的心理能力、思维能力和写作能力了。
余秋雨先生在这种延绵数万公里的直感中,永远没有离开过最艰深的学术思考,例如,他一路概括了中华文明何以避开了其他文明灭亡的陷阱而存活至今的八、九个原因,都是从切实的对比中得来,又依仗着他极深厚的学术功底,实在是文化研究上的极大成果。历史必将以浓重的笔墨记载他的这种贡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