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盟军对西欧的进攻和德国内部杀害希特勒的尝试(第29/34页)

八月八日审判一结束,就宣判极刑。希特勒曾经命令,「他们全都该像牲口那样被绞死」。他们确实这样被绞死了。在普洛成西监狱,这八个被判死刑的人被赶进一个小房间,房里天花板上挂着八个肉钩子。他们一个一个被剥光上衣,绑起来,用钢琴琴弦做成一个圈子套在他们脖子上,另一头挂在肉钩子上。当一个电影摄影机沙沙响起的时候,这些人被吊起来,绞死了。他们身上那没有裤带的裤子,在他们挣扎的时候,终于掉了下来,使他们赤身露体地现出临死时的痛苦。审讯的照片和电影都奉命立即冲洗出来,赶送给希特勒,使他在当天晚上就可以看到。据说,戈培尔看这些影片时用双手按住眼睛,才没有晕过去。

这年的整个夏天、秋天和冬天,直到一九四五年初,狰狞的人民法庭一直在开庭,匆匆忙忙地进行阴风惨惨的审讯,罗织罪状,判处死刑。

一九四五年二月三日早晨,正当施拉勃伦道夫被带进法庭的时候,一颗美国炸弹炸死了法赖斯勒法官,炸毁了当时还活着的被告中大多数人的案卷。这样审讯才算停止。施拉勃伦道夫奇迹似地保住了性命。他是交上好运的极少几个密谋分子之一。最后美国军队在提罗耳把他从秘密警察的魔爪中解放出来。

另外那些人的下落应该在这里作个交代。

在七月二十日事件发生之前三天,准备在新政权中担任总理的戈台勒由于得到警告,说秘密警察已经对他发出逮捕的命令,就躲起来了。他在柏林、波茨坦和东鲁普士之间,流浪了三个星期,很少在同一个地方住上两夜。那时希特勒已悬赏一百万马克通缉他,但总还有朋友或是亲戚冒着生命危险掩护他。八月十二日早晨,他在东普鲁士日夜不停地步行了几天之后,已经精疲力尽、饥肠辘辘,就撞进马里安瓦尔德附近康拉斯瓦德村的一家小客店里。当他正在等候给他端来早点的时候,他发现有一个穿着德国空军妇女辅助队制服的女人正在注意他,于是他也不等早点了,溜出店铺,走向近处的树林里去。这时已经太迟了。这个女人名叫海伦·施瓦尔斯尔,是戈台勒家里的一个老相识。她很容易地就认出了他,偷偷地告诉了同她坐在一起的几个空军人员。戈台勒很快就在树林里被捕了。

人民法庭在一九四四年九月八日把他判处死刑,但直到第二年的二月二日,才同波比茨同时被处死。希姆莱所以迟迟没有绞死他们,显然是因为考虑到他们,特别是戈台勒,通过瑞典和瑞士同西方盟国建立的联系,可能会对自己有帮助,如果他要来收拾国家残局的话——这个前景这时已开始在他心里滋长。

前驻莫斯科大使弗雷德里希·瓦尔纳·冯·德·舒伦堡伯爵和前驻罗马大使哈塞尔,原定在新的反纳粹政府中接管指导外交政策的权力,分别在十一月十日和九月八日被处死。弗里茨冯·德·舒伦堡伯爵在八月十日死于绞刑架下。最高统帅部通讯处长菲尔基贝尔将军也在同一天被处决,七月二十日他在腊斯登堡所起的作用前面已经谈过。

死者的名单是很长的。有一个材料说,共处死了四千九百八十人。秘密警察的记录上是七千人被捕。在本书提到过的抵抗运动领导人中,被处死的有弗里茨·林德曼将军、冯·波斯拉格上校、狄特里希·波霍弗牧师、谍报局的格奥尔格·汉森上校、冯·赫尔道夫伯爵、冯·霍法克上校、詹斯·彼得·耶森博士、奥托·基普、卡尔·兰格本博士、尤利乌斯·莱伯、冯·利昂罗德少校、威廉·刘希纳、阿图尔·奈比(刑事警察头子)、阿道夫·莱希维恩教授、伯特霍尔德·冯·施道芬堡伯爵(克劳斯的兄弟)、提尔将军(陆军总司令部通讯处长)和冯·图恩根将军(在政变的那天贝克任命他继任冯·科茨弗莱契将军的职务)。

还有一批共二十个被判死刑的人,希姆莱迟迟没有执行,显然是因为他认为,如果他接管政权并进行议和的话,这些人可能对他有用处。但在四月二十二日夜间,当俄国人开始打到首都中心区的时候,他们都被匆匆打死了。这批罪犯们当时从利尔特街监狱转移到艾尔布莱希特亲王街的秘密警察地牢中去——在第三帝国的末日期间,许多罪犯都在这时利用灯火管制的机会逃跑了——队党卫队人员见到他们,就让他们排在一堵墙前面,开枪扫射了一阵,只有两个人逃出性命。事情的经过就是他们说出来的。这次被杀的有艾尔布莱希特·冯·伯尔尼施多夫伯爵、克劳斯·波霍弗(波霍弗牧师的兄弟)和艾尔布莱希特·霍斯霍弗(赫斯的好友。他的父亲是一个著名的地缘政治学家,不久便自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