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盟军对西欧的进攻和德国内部杀害希特勒的尝试(第27/34页)
过了五分钟,他又回来,宣布他已「以元首的名义」举行了一次「军法审判」(至今没有发现有什么证据证明他曾这样做过),判处以下四名军官死刑:「参谋总部上校梅尔茨·冯·基尔海姆、奥尔布里希特将军,这个我不再知道他姓名的上校(指施道芬堡)和这个中尉(指哈夫登)。」那两位将军奥尔布里希特和霍普纳还在给妻子写信。贝克将军瘫在椅子上,子弹擦伤处流出来的血满脸都是。那四个「被判死刑」的军官,像电线杆似地沉默地站着。
弗洛姆对奥尔布里希特和霍普纳说:「先生们,你们准备好了吗?我必须要求你们快一点,这样才不致于使别人太为难。」
霍普纳写完信,把信放在桌上。奥尔布里希特要一个信封,把信放进去,封好口。贝克现在恢复了一点神智,要求再给他一支手枪。施道芬堡(他那只好胳臂的袖子浸透了枪伤流出来的血)和他的三个「被判死刑」的同伴被带了出去。弗洛姆叫霍普纳跟出去。
在楼下的院子里,一部陆军汽车用防空布罩罩上的车灯,射出了微弱的光线。这四个军官很快地被行刑队打死了。目击者说,当时人声嘈杂,主要是卫兵们的吆喝声。他们急急忙忙,因为怕空袭。那年夏天,英国飞机几乎每晚都飞临柏林上空。施道芬堡在临死时喊道:「我们神圣的德国万岁!」这时,弗洛姆给霍普纳将军自己选择。三星期之后,在绞刑架的阴影下,霍普纳对「人民法庭」说出了当时经过。
「(弗洛姆说)唉,霍普纳,这件事情真使我伤心。你知道,我们一直是好朋友和好同志。你让自己卷进了这件事情,不能不承担它的后果。你要同贝克走同样的路吗?要不,我就要立即逮捕你。」霍普纳当时回答说,他并「不感到这样有罪」,他认为他能为自己「辩白」。
弗洛姆握一握他的手回答:「我理解」。霍普纳被送进了摩亚比特的军人监狱。
当他被带走的时候,他听见从隔壁房间门口传来贝克的疲惫的声音:「这次要是不行,那就请帮忙吧。」接着传来手枪射击的声音。贝克第二次尝试自杀又告失败。弗洛姆从门口伸进头去,再一次要一个军官「给这位老先生帮一帮忙」。这个不知姓名的军官拒绝帮这个忙,而让一个上士去做。这个上士把第二次受伤后昏迷过去的贝克拉出房间,颈上加了一枪,结果了性命。
这时已过午夜。在德意志第三帝国十一年半的时间中,这仅有一次的反希特勒严重叛乱,在十一个半小时内就被平息了。斯科尔兹内带了一队武装的党卫队来到了班德勒街。他是一个警官,知道不应该杀掉那些人,因为他们如加以严刑拷打会供出关于谋反活动规模的十分有价值的证据。因此,他禁止再处决人,把另外的谋反分子加上手铐,送进了艾尔布莱希特亲王街的秘密警察监狱。他又命令侦探们收集那些谋反分子来不及毁掉的犯罪文件。希姆莱在这以前已经到了柏林,在戈培尔的宣传部里成立了一个临时总部,宣传部现在已由雷麦的警卫营的一支部队保卫着。他打电话给希特勒,报告叛乱已经平定。在东普鲁士,一辆广播车正从柯尼斯堡向腊斯登堡疾驰,以便元首发表预告已久的广播演说。德意志广播电台从下午九时起,每隔几分钟就预告一次元首即将发表广播演说。
快到深夜一点的时候,阿道夫·希特勒的嗄哑的声音在夏天夜空中响起来了。
我的德国同志们!
我今天对你们讲话,第一是为了使你们听到我的声音,知道我安然无恙;第二是为了使你们了解在德国历史上从未有过的一次罪行。
由一些野心勃勃的、不负责任的同时又是愚蠢无知的军官组成的一个很小的集团,合谋杀害我,以及与我一起的武装部队最高统帅部的将领。
施道芬堡伯爵上校放置的炸弹在离我右边两米的地方爆炸。它使我的许多真正的、忠贞的合作者受了重伤,其中一人已经去世。我本人除了一些很轻微的碰伤、擦伤和烧伤之外,安然无恙。我把这看作是上天降大任于我的证明——
这些篡夺者的圈子是很小的。它同德国武装部队、特别是同德国人民的精神毫无共同之处。这是一个犯罪分子的匪帮。这个匪帮将加以无情消灭。
因此,我现在命令,任何军事当局——都不得服从这群篡夺者的命令。我同时命令,人人都有义务逮捕任何散发或持有他们命令的人,如果遇到抵抗,可当场格杀勿论——这一次,我们将以国家社会党人常用的方法来对他们实行清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