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部 迷失在墨西哥的墨西哥人 1975(第23/57页)
姑娘们的屋子房门紧锁。我敲了一下,轻轻地唤着安格丽卡的名字。没人应声。我朝后望去,院里的暗影和像愤怒野兽般蹿跃而起的喷泉水阻挠着我不能再回胡吉托·芬特的房间。我又敲了一下门,这次稍微加重了。等了几秒钟后,我决定改换策略。我向左侧走了几步,用指尖在冰凉的窗户玻璃上叩了几下。玛丽亚?我说,安格丽卡?玛丽亚,让我进去吧,是我啊。我又沉默了片刻,看看会有什么动静,可是小房子里面没有任何响动。我怒气冲冲地或者准确地说是怒气冲冲又无可奈何地拖着身子回到门口,然后靠着门慢慢滑坐到地上,眼里一片茫然。我感觉我最终会进去,像条狗一般(一条在这个冷酷之夜里的湿狗!)睡在芬特姐妹的脚下,像我几个小时前愚蠢又恐惧地憧憬的那样。我可能哭了起来。为了清除眼前地平线上的阴霾,我开始琢磨所有应该读的书,所有应该写的诗。后来我忽然想到,假如我睡着了,芬特家的用人会发现我在这里,然后弄醒我,把我从被芬特夫人或者她的某个女儿或者基姆·芬特本人发现的尴尬中解救出来。然而,如果是后者发现了我,我乐观地推论,他可能会以为我为了忠实地守护女儿们,牺牲了一夜甜美的睡眠。如果他们唤醒我,请我进去喝杯咖啡,我分析道,那将毫发无损;如果他们踢醒我,不由分说把我扔出去,那么我就一点希望都没有了。另外,我怎么向叔叔解释说我是光着脚丫子穿过整个城市回来的呢?我想这样的推理可能让我兴奋起来,或者绝望让我无意识中用后脑勺撞击了房门,不管怎么样,我忽然听到小房子里传来脚步声。过了片刻,门打开了,一个昏睡的咕哝声问我在这里干什么。
是玛丽亚。
“我的鞋子掉了。如果能找到,我马上就回家。”我说。
“进来吧,”玛丽亚说,“千万别弄出声音。”
我像个盲人似的伸出胳膊跟着她走进去。立刻就撞上了什么东西。那是玛丽亚的床。我听到她命令我上去,然后看到她顺着原路走回去(姑娘们的房子其实很宽敞),关上还留着一道缝的门。我没听到她折回来。现在这里漆黑一片,但是过了会儿——我坐在床沿上,没有按照她指示的那样躺下——我终于借助巨大的亚麻窗帘辨清窗户的轮廓。接着我感觉有人溜到床上躺下了,然后,不知过了多久,我感觉那人又稍稍坐起,也许是用一只手肘撑起身子,把我拉过去。从呼吸的气息我感觉自己离玛丽亚的脸庞只有一寸之隔。她的手指开始在我脸上游走,从我的下颏走到眼睛,合上我的眼睛,仿佛是邀请我睡觉。她的一只手,一只瘦骨嶙峋的手,解开我的裤子,抚摸着我的那家伙。不知道为什么,也许是因为太紧张了,我说睡不着。我知道,玛丽亚说,我也睡不着。接下来的一切逐渐演变成一系列具体的动作、相关的名词、动词,或者犹如花瓣般散乱掉落的解剖手册里的书页,全都凌乱地联系在一起。我在克制的沉默状态下开始探索玛丽亚赤裸的身体,玛丽亚美轮美奂的裸体,我已经喊出声了,舒服地享受着每个角落,我所到之处的每个光滑、无尽的空间,都是那么令人畅快。玛丽亚不怎么克制。她很快就呻吟起来,她的操纵动作,起先还很胆怯或者克制,当她引导着我的手把它放在无论是因为无知还是疏忽还不曾到达的地方时,她变得更加放肆(我想不出还有什么词能准确描述此刻的情景)。我不到十分钟就明白了女人的甜心在哪里,明白了如何揉按或者抚弄和扣压,当然,必须保持在温柔的限度内,话说回来,玛丽亚总在不断地超越这个限度,因为我的那家伙,在最初的蹂躏中被温柔款待的它,很快就在玛丽亚双手的折磨中痛苦起来。她那双在黑暗和凌乱的被子中的手,有时让我感觉就像一只猎鹰的毒牙或者小鹰,使劲地在我身上拽着,我担心会把我拉断,有时又像侏儒(她的手指就是可恶的侏儒!)在其间探索着、丈量着,后来(但我先把裤子脱到膝盖上),我爬到了她身上。
玛丽亚的大腿时而勾住我的脊背,时而又放开(我真希望一直那样,让我开心得死了也值得),我却趁机朝床的两边打量。从这个距离,我能瞥见安格丽卡床铺的影子和她臀部的曲线,两瓣屁股的形状就像从一个小岛眺望另一个小岛那样。忽然,我感觉玛丽亚的嘴唇吸着我的左乳,那感觉几乎就像在咬我的心脏。我跳了起来,猛地一用劲,想把她钉在床上(床铺的弹簧开始凶恶地轧轧作响,我只好暂时罢手),同时我以百般的细腻吻着她的头发和前额,还忙中偷闲琢磨着我们弄出如此巨大的声响居然没有吵醒安格丽卡。我甚至连自己到了高潮都疏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