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部 迷失在墨西哥的墨西哥人 1975(第15/57页)

“只有警察才拷得住她。”卡梅西塔说。

“就没治了?”玛丽亚说。

“根本不可能,”卡梅西塔说,“怎么着?那婊子什么都知道,连她自己都难以置信,谁都拿她没办法。”

“唉,真可怜。”玛丽亚说。

“说说,上学怎么样?”

“很一般。”玛丽亚说。

“你还弄得那个心急火燎的傻瓜拼命追你吗?”

玛丽亚大声笑起来,迅速瞥了我一眼。

“我这个朋友是学芭蕾的,”鲁佩对另外一个女孩介绍说,“我们是在现代舞蹈学校认识的,就是堂塞莱斯街上的那所学校。”

“没错,我知道。”卡梅西塔说。

“其实,鲁佩在那所舞蹈学校外面站街。”玛丽亚说。

“可她怎么上这种地方来了呢?”始终没吭声的一个女孩问,她是这群姑娘中个子最矮的,差不多是个侏儒了。

玛丽亚看着她耸了下肩膀。

“你愿意跟我们去喝杯咖啡吗?”她说。

鲁佩看了下右手腕上的表然后望着朋友们。

“问题是,我还要工作。”

“一会儿工夫,马上回来嘛。”玛丽亚说。

“那好吧。工作还可以等等,”鲁佩说,“我待会儿再来找你们,姑娘们。”她这就跟玛丽亚走了。我跟在她们后面。

我们到了木兰花街后又左转,拐到耶稣加西亚大街上。接着,我们又向南边的革命英雄广场走去,到那儿后走进一家咖啡店。

“你最近在跟这小子玩儿吗?”我听到鲁佩对玛丽亚说。

玛丽亚又放声笑了。

“只是个普通朋友,”她说,然后又面对我补充了一句,“如果替鲁佩拉皮条的老板找上来了,你可要同时保护我们俩啊,加西亚·马德罗。”

我想她是在开玩笑。后来我又想她没准是当真的,而且,坦率地说,那情景似乎显得诱人起来。那时我无法想像在玛丽亚面前还有什么更佳的示好方式。我觉得很开心。我们有一整夜的工夫可以拿来消磨。

“我男人很严肃,”鲁佩说,“他不喜欢我跟陌生人瞎跑。”这是她讲话时第一次直视我。

“可我不是陌生人啊。”玛丽亚说。

“老大,不是指你。”

“你知道我跟鲁佩是怎么认识的吗?”玛丽亚说。

“不知道。”我说。

“在舞蹈学校。鲁佩是帕科·杜阿尔特的女朋友。帕科是西班牙来的舞蹈家,是那所学校的头儿。”

“我每周去见他一次。”鲁佩说。

“我不知道你还上过舞蹈课。”我说。

“不是上课。我去那儿只是为了做爱。”鲁佩说。

“我是说玛丽亚,不是你。”

“我从十四岁就开始学舞蹈了,”玛丽亚说,“太晚了,成不了出色的芭蕾舞演员。反正就是这么回事吧。”

“你说什么啊?你是个了不起的舞蹈家!就是太怪了,事实上换了谁在那种状态都会半疯不癫的。你看过她跳舞吗?”我说没有。“你会佩服得五体投地。”

玛丽亚摇摇头表示否认。女招待过来了,我们点了三杯咖啡,鲁佩又要了份奶酪三明治,不带豆子的。

“豆子不好消化。”她解释说。

“你的胃怎么样了?”玛丽亚说。

“还好。有时疼得挺厉害,有时我又忘了它还在那儿。主要问题是神经。如果太紧张了,我就吸根大麻烟,然后就好了。你怎么样啊,再没去舞蹈学校吗?”

“不经常去了。”玛丽亚说。

“这傻瓜有一次跟我走进帕科·杜阿尔特的办公室。”鲁佩说。

“我差点笑死了,”玛丽亚说,“其实,我都不知道为什么就笑起来了。我大概爱上帕科了吧,完全是歇斯底里。”

“拜托,老大,你知道他跟你不合适。”

“你跟这个帕科·杜阿尔特有什么过节吗?”我说。

“还真什么都没有。我只在街上碰到过他一次,他不能来找我,我也不能上他家去,因为他娶了个外国女人,我只能在舞蹈学校见他。不过,我想他喜欢这种方式,那个人渣。在他办公室操我。”

“你的皮条客允许你远离自己的活动范围吗?”我说。

“我的活动范围?你对我的范围了解多少?谁说我有皮条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