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日黄昏(第24/28页)
第二天早饭后,待仇大犁和承才上班、上学走了,我让萧伯伯服了一匙邬道长交给的辅药。之后将屋门插好,我先把自己的奶头洗净,然后走到坐在轮椅里的萧伯伯面前。我虽知道他已对任何话都听不明白了,可我觉得还是先说明为好,我说:伯伯,咱们今天试行一种治疗法子,这种治法常人可能不理解,也可能不符合你的道德观,但不试就不知它有无效力。我说着,解开怀就把奶头往他的嘴里塞。第一次对着萧伯伯的眼睛袒胸露怀,你说我不紧张是不可能的,好在萧伯伯已对世上的任何事都不在意了。他那只有视力的左眼依旧目光散乱,漠然地坐在那儿一动不动,听凭我把奶头填到他的双唇间,我能感觉到,他的嘴唇纹丝未动,就好像我把奶头填到了两块木头之间。
我用手指将奶头在他的唇间抽动了几下,他依旧毫无反应。
我把他的头抱在怀里,将他的脸压紧在乳房上,仍然没有一丝反应。
我此时才想起,没有向邬道长问清每次的接触应该以多长时间为好。
这天,我在萧伯伯的轮椅前站了40分钟,待我把奶头由他的嘴里取出来时,我已经累得浑身大汗了。我坐在那儿喘息时,心里闪过了一个悲哀的问号:当初上天造人时会不会很不情愿?不然为何要费尽心机为一部分人设计出这样一种结局?
我心里当然明白,这种治法即使有效,也不可能立刻生效,既然试治开始了,就该坚持下去。由这天开始,我每天上午和下午在推萧伯伯去公园前,都让他噙一次,每次都在40分钟左右。差不多一个月过去,未见任何效果,我这时忽然意识到,会不会是我让他接触奶头的时间不对,也许夜间好些?自此,每天晚上,安排承才睡下之后,我告诉仇大犁要来陪伴萧伯伯一阵,他可以先上床歇息。每晚我来到萧伯伯的卧室后,插好门,搂过萧伯伯,再把奶头塞到他的嘴里40分钟。每次把奶头塞进萧伯伯的嘴唇后,我都在心里默然祷告:神灵呀,请快点让这法子起作用吧……
可神灵好像没有听见我的祷告,一点点显灵的样子都没让我看到。
有天晚上,我进萧伯伯卧室时忘了插门,当我搂过萧伯伯把奶头塞进他的嘴唇后,仇大犁忽然推门进来了。当时室内的电灯在开着,仇大犁一眼就看清了我在做什么,他非常吃惊。我也没料到他会在此时闯进来,很是意外,只好去解释,可还没容我开口,他已把他看到的场面做了另外的理解,只听他冷冷地说:我没想到你这样变态,我噙你的奶头还不够,你还要让一个老年痴呆者来噙!是不是让一个傻子噙住你有更大的快感?!这话像刀一样地戳到了我的心尖上,让我想解释的愿望在瞬间消失。我朝他低吼了一句:滚!你给我滚出去!他肯定是觉得他受到了伤害,更恶毒地对我说:你过去对我说你和萧成杉之间是清白的,你们并不是真正的夫妻,这他妈的不是骗人吗!他傻了你们还要保持这种关系,还要让他吃奶,那他没傻之前你们还不是要经常做爱?我现在敢肯定,钟承才就是萧成杉的儿子!你他娘的编一个故事来糊弄别人,来显示你们的崇高,鬼才信呢!
我当时被这话气蒙了,一下子由萧伯伯口中扯出奶头,翻身下床,拿过萧伯伯过去健身用的一把宝剑,“嗖”地拔出指着仇大犁的胸口低叫:你现在就快点儿滚出这所房子,不然我就戳死你!你信不信?!他被我的举动吓住了,连连倒退着说:好好,我走,我走,那我放在这儿的东西咋办?我咬着牙说:我会把这所房子里你所有的东西都收拾起来,明早7点准时包好放到门外,你到时来取走!从此以后,再不许你踏进这房子一步!
我用宝剑逼他倒退着走出家门,待我把屋门关上之后,我才任眼泪流了出来。这就是我已献身的男人!我的眼睛真的连狗眼也不如,总把滥人看成好人!我恨他竟把我想象得如此不堪,竟能用最恶毒的语言把我的心伤得如此深重!幸亏我当初没有与他办理结婚登记,要不然,岂不又要去办一次离婚手续?若是委屈自己跟这样一个心胸的男人生活在一起,那不是活活受罪?所幸的是,这场冲突没有把酣睡的承才惊醒,萧伯伯又没有清醒意识,知道的只有仇大犁和我两个人。还有就是他也没能更深地介入到我的生活里来,我还没来得及对他生出深情,他对我的伤害我自己还可以疗治。今天说出来,也算舒解一下我内心的压力。
还回到原来的话题。
时间在一天天过去,我心里的希望却在一点一点变小。快三个月过完,我感到萧伯伯嘴唇对奶头的感觉好像没有变化。眼见得邬道长给的那包辅药快吃完了,我就想:得再去青阳峰的小道观一次,一个是再讨要一些辅药,再一个就是问问邬道长,是不是我的法子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