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尔达·梅厄(第12/15页)

法:梅厄夫人,您是否很讲贞节?就是人们所说的……是清教徒式的,讲究伦理道德的?

梅:就像我前面说过的那样,我一直生活在男人中间。但是我从来不允许任何男人在我面前谈论淫秽的事情或表现轻佻。您知道为什么?因为我坚持这样的信条:如果他们给我一杯水,那么水必须是干净的,否则我就不喝。我喜欢干净的东西,这是我的天性。我的一个好朋友曾对我说:“果尔达,不要这样严厉。不存在道德上的区别,而只有美和丑的不同。”我想他也许是有道理的。而且,不仅如此,我还认为,同一种事物,可能是美的,也可以是丑的,因人而异。但是……我不知道如何解释……也许这可以作为例子,说明爱情永远是美好的,而与妓女调情是丑恶的。

法:大家还认为您很强硬,很固执……

梅:我强硬?不。对待某些政治问题我是强硬的,我不打算让步,这一点我坚定不移。我对以色列有信心,在以色列问题上我不让步,的确是这样。是的,就这个含义来说,固执这个词是适用于我的。但是在其他方面,在私人生活中,也就是在待人接物方面……认为我强硬,那是愚蠢的。我是您见到的最通情达理的人。很多人指责我用感情而不是用理智搞政治,这不是偶然的。如果这是事实,那将会怎么样?我想不会有什么坏处,相反会有好处。我一向为那些害怕流露感情,隐瞒自己的想法和不懂得哭的人难过。因为不会失声痛哭的人,也不会纵情欢笑。

法:您哭过吗?

梅:我哭过吗!怎么能没哭过呢!如果您问我:“果尔达,您一生中的笑和哭,哪样更多些?”我会回答您说:“我相信,我笑的时候比哭的时候多。”除了我家庭的不幸外,我的一生是很幸运的。我认识了这么好的人,特别是在以色列度过的50年中,我得到了如此有趣的人的友谊,我一直同一些精神巨人相处,一直得到人们的器重和爱戴。除了幸运以外,我还能要求什么呢?如果我不会笑的话,那我就是一个真正的不知足的人。

法:这对一位被誉为以色列的象征的女人来说不是件坏事。

梅:我是象征?什么象征!您是和我开玩笑吧?您不认识那些真正象征以色列的伟大人物,他们是以色列的缔造者,是他们影响了我。在他们当中,现在只有本-古里安还在世。我以我的儿孙的名义起誓,我从未认为我可跻身于本-古里安和卡茨纳尔逊[18]等伟人之列。我不是疯子!是的,我做了我所做的一切。但这不等于说,如果没有这些,以色列就不会有今天。

法:那么人们为什么说,只有您才能使国家团结起来?

梅:胡扯!告诉您一个事实,您就会相信我的话。1969年埃什科尔去世后,为了了解他的可能的继承人为公众接受的程度,曾进行过一次调查。您知道有多少人表示支持我?只有1%,也许是1.5%。是的,这同当时我们的党处在危机中,我作为外交部长受到危机波及不无关系。但是,仅仅1%、1.5%啊!一个三年前还那样不得人心的女人,今天会成为一个使国家团结起来的人吗?请相信我,国家是靠它自己团结起来的,它并不一定需要一个叫果尔达·梅厄的总理。如果年青人说:“别再战斗了,别再打仗了,我们投降吧。”那么,任何一个果尔达·梅厄是不能有所作为的。如果贝思希安集体农庄的人们说:“别再在巴勒斯坦游击队的火箭下生活了,别再睡在隐蔽所里了,我们走吧。”那么,任何一个果尔达·梅厄同样不能有所作为。何况,果尔达·梅厄掌握国家大权是偶然的。埃什科尔逝世了,需要有人接替他。党认为我有可能,因为我被各派力量所接受……没有任何其他原因。事实上,我根本不愿接受,我退出了政界,我感到疲倦。您可以去问我的儿孙们。

法:梅厄夫人,请您别对我说您并未意识到自己的成就!

梅:我是意识到的!我既没有疯狂追求当大人物的烦恼,也不受低人一等的折磨。当我否认自己是以色列的象征和国家团结的保证时,我并不认为自己遭到了失败!当然,我不可能永远是十全十美的,但我也不认为我的政治生涯是失败的,无论是作为劳工部长、外交部长,还是作为党的书记和政府首脑。而且我承认,我认为女人可以成为很好的致治家,很好的国家元首。我的上帝,要是我是个男人也许同样能干得很好……这我不知道,也无法证明。因为我从来不是个男人……但是我认为女人比男人更具备从事这种职业的才能。她们善于洞察事物的本质,抓住问题的关键。女人更实际,更现实,不像男人那样只是高谈阔论,而不接触问题的实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