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第13/14页）

我扑倒在她脚下，抓住她的手，泪如雨下，泪珠落在她的手上。我向她重提过去我俩在一起的幸福时光，答应她为了讨她喜欢我愿意继续当强盗。先生，一切，所有的一切我都答应她，但求她仍然爱我！

她却对我说：

“仍然爱你，不可能。和你生活下去，我坚决不干。”

我怒上心头，狂暴失控，拔出刀子，这时，我但愿她表示害怕，向我求饶，但这个女人简直就是个魔鬼。

我朝她嚷道：

“我最后再问你一次，你愿不愿意跟我走？”

“不！不！不！”她一边说一边跺脚。接着又从手指上捋下我以前送给她的戒指，往荆棘丛里一扔。

我立即扎了她两刀。那是我从独眼龙那儿抢来的刀子，我自己的那一把早已弄断了。扎第二刀时，她一声不出地倒下。她那双又黑又大的眼睛直瞪着我，至今我仍历历在目。她的眼光逐渐暗淡模糊，接着双目闭上。我失魂落魄，在她尸体前待了好一个钟头。我想起了卡门常对我说她喜欢死后被葬在一个树林里，便用刀挖了一个坑，把她安放下去。我又去找她那只戒指，找了好半天终于才找到。我把那戒指也放进坑里，就在她的身边，还在坑外插上一个小小的十字架。也许，我这么做有违波希米亚人的习俗。

完事后，我翻身上马，直奔哥尔多城，向最先碰上的第一个兵站自首。我供认自己杀了卡门，但我不愿说出把她埋在何处。那位隐修的神父真是个圣人，居然为卡门做了祈祷，还为她的灵魂做了一次弥撒……可怜的孩子！ 把她教养成这个样子，完全是加莱的罪过。

[1]西班牙一富饶省区，居民多有贵族头衔。

[2]在西班牙，贵族的姓氏前均有“唐”字为标志。

[3]即西班牙城市警察局长兼行政长官也。——作者原注

[4]纳瓦拉省与其他巴斯克省的农村妇女的普通装扮皆为穿蓝裙子、拖长辫子。——作者原注

[5]“铳针”原文为“epinglette”，“钩针”原文为“epingle”，人物利用两词的相近，用作双关的戏谑语。

[6]塞维利亚城郊一吉卜赛人聚居点。

[7]在欧洲民间传说中，女巫是靠骑扫帚而在夜间飞行的。

[8]原文为巴斯克语，意为“是的，先生”。

[9]原文为巴斯克语。

[10]原文为巴斯克语，意即：小园子。

[11]原文为巴斯克语，意即：爱炫耀武力、好斗成性的小伙子。

[12]此二人均为十九世纪初西班牙游击队的领导者。

[13]阿尔加拉是一个离塞维利亚约八公里的小镇，所烤制的小面包，美味可口，据称，系得益于该地优质水泉之故也。此种面包，每日均大量运往塞维利亚销售。——作者原注

[14]巴斯克语，意即“你好，伙计”。

[15]塞维利亚的房屋，大多数都有院子，四面有游廊围着。夏天，大家都待在院子里。院子顶上张着布篷，白天往上洒水，晚上撤去。朝街的大门终日敞开。大门与院子之间的通道叫作“萨朱安”，有一道雕刻精致的铁栅栏，整天都关着。——作者原注

[16]此为西班牙谚语。——作者原注

[17]此为波希米亚谚语。——作者原注。

[18]唐·佩德罗国王，人称残暴之君，而其信奉天主教的王后伊莎贝尔则称之为“严正执法者”，他喜夜间微服出游，出没于塞维利亚城的大街小巷，像穆罕默德的继承者哈鲁恩·阿尔·拉希德一样。某夜，他至一僻静街道，与一正在献媚求爱的男子发生争执，两人恶斗起来，王一剑将那多情的对手送上西天。一老妇闻声探首窗外，借手中一小提灯之光，得见现场情景，油灯街之名即由此而来。须知佩德罗王虽身手矫捷，勇猛不凡，但体形畸特，行走时，髌骨格格作响，清晰可闻。老妇得听其声，记忆犹新，故易于识别也。次日，昼夜值勤的官员来奏：“陛下，昨夜有人于某街决斗，一人丧命。”“卿知何人为凶手？”“臣知。”“何不从速惩处？”“臣恭候陛下降旨。”“依法不怠。”盖佩德罗王前不久曾颁一法令，凡决斗者必斩首于决斗现场示众。王此言既出，值勤官灵机一动，顿开茅塞，即下令将国王一塑像的首级取下，置于命案街道中央一龛盒之中。对此，佩德罗王及塞维利亚全体臣民莫不欣然称善。老妇既为唯一的目击证人，当时所持的提灯乃成为了该街道命名之由来，此乃民间传说也，与祖尼加的记叙略有出入（见《塞维利亚编年史》第二卷第136页）。不论真实性如何，至今塞维利亚城里仍有一名为“提灯”的街道，街道中央仍有一石雕胸像，据云，此即为佩德罗王也。惜此雕像为近世仿造，盖原来之石塑于十七世纪已严重破旧，当时之市政当局曾加以重建，以今日所见的胸像取而代之。——作者原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