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约翰·法阿(第6/8页)
“守望着我的那个人是谁?”莱拉问。自己的一举一动居然成为万里之遥的关注对象,她觉得这极其重要,也非常怪异。
“是厨房的一个仆人,伯尼·约翰逊,就是那个面点师。他有一半的吉卜赛血统。我敢打赌,这事儿你根本不知道。”
伯尼是一个和气但独来独往的人。人们的精灵很少跟自己的性别相同,但伯尼就是这样的少数人。罗杰被拐走后,她绝望中就是冲着伯尼大喊大叫的。而伯尼把一切报告给了吉卜赛人!莱拉非常吃惊。
“因此,总之,”约翰·法阿继续说,“我们听说你离开了乔丹学院,当时正好赶上阿斯里尔勋爵被抓了起来,他无法阻止你的离开。我们记得他曾经对院长提出了一定不能做的事。我们还记得你母亲嫁的那个人,就是被阿斯里尔勋爵杀死的那个政客,他叫爱德华·库尔特。”
“库尔特夫人?”莱拉嗫嚅着,她几乎已经麻木,“她不会是我妈妈吧?”
“就是她。要是你父亲没有被关起来,她永远也不敢违抗他的命令,你依然会待在乔丹学院,继续对这些事情一无所知。院长负有照顾你的使命和任务,但是他居然同意让你走,这对我来说是个难解之谜。所以,我只能猜测她有能力可以影响他。”
莱拉突然一下子明白了,为什么在自己离开的那个早上,院长的举止那么古怪。
“但是,他并不想……”她说,努力准确地回忆那一切,“他……那天早晨,我需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去找他,而且绝对不能告诉库尔特夫人……好像他是想保护我,不让我受到库尔特夫人的伤害……”她停下来,小心翼翼地看了看这两个人,决定把发生在休息室里的一切全都告诉他们,“哦,还有另外一件事。那天晚上,我躲在休息室的时候,我看见院长想要给阿斯里尔勋爵下毒。我看见他把一些粉末倒在酒里,我就告诉了叔叔;叔叔把桌上的酒瓶打翻在地,把酒全洒了。所以,我救了他一命。我永远都不会明白院长为什么要毒死他,因为他一直是那么和善。后来,在我走的那天早上,他很早就把我叫到他的书房,我得偷偷地去,不能让别人知道,他对我说……”莱拉绞尽脑汁地努力回想院长当时的原话,但是无济于事,她摇了摇头。“我只明白一件事,他给了我一件东西,而且我不能让她知道——就是库尔特夫人。我想,告诉你们是没关系的……”
她把手伸进狼皮大衣的口袋,拿出一个天鹅绒包裹放到桌上。她感觉到约翰·法阿表现出强烈的、不加掩饰的好奇,还有法德尔·科拉姆那明亮的、闪动着智慧的双眼,像探照灯似的一下子瞄向了它。
等她把真理仪完全展示出来的时候,法德尔·科拉姆首先开口说话了。
“我从没想过还能再看到这个东西,这是一个符号阅读器。孩子,他有没有给你讲过这个东西是怎么回事?”
“没有。他只是说,我得自己研究怎么才能看得懂。他管它叫Alethiometer——真理仪。”
“那是什么意思?”约翰·法阿转向他的同伴,问道。
“这是希腊语。我猜是来源于Aletheia,也就是真理。这是用来检验真理、弄清事实的。你研究出来怎么用了吗?”他问莱拉。
“没有。不过,我能让这三根短的指针指向不同的图案,可我控制不了那根长的指针,它到处乱跑。只是有的时候,对了,有的时候,我如果集中注意力的话,我能让长指针按照我的想法移动。”
“这有什么用,法德尔·科拉姆?”约翰·法阿问,“怎么才能看懂?”
“表盘边缘的这些图案,”法德尔·科拉姆说着,小心翼翼地把它举到约翰·法阿面前,法阿国王全神贯注地凝视着,“都是符号,每个符号都有许多含义。比如说那个锚,第一个含义是希望,因为希望就像锚一样,紧紧拉着你,这样你就不会放弃。第二个含义是坚定;第三个含义是障碍,或者是阻止;第四个含义是大海,等等,等等,直到第十层或第十二层,也许它有无穷无尽的含义。”
“你全都知道吗?”
“我只知道其中一部分,但全都读懂,需要一本书。我见过那本书,我也知道在哪儿,但我拿不到。”
“这个我们一会儿再谈,”约翰·法阿说,“接着说说怎么看懂它。”
“有三根指针是你可以控制的,”法德尔·科拉姆解释道,“用它们来提问题。把指针指向三个符号,这样你就可以问你能想到的任何问题。因为每个符号都有许多含义,一旦你的问题确定下来,另外那根指针就会来回摆动,指向更多的符号,从而回答你的问题。”
“但是,你确定问题的时候,它怎么知道你想的是哪一种问题?”约翰·法阿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