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实奥塔的一个村庄(第7/9页)
艾格宁一拳打在他的肋骨上,让他的笑声变成了一阵哼哼声,和这样的女人结婚,他的肋骨一定有了不少瘀伤。“我相信你会遵守这个诺言,贝尔,我在改变,你也一定要改变。”她又瞥了一眼爱麦瑟拉,可能是要确认爱麦瑟拉听了她的话。艾格宁很在意别人是否听她的吩咐,然后,她向泽凌伸出一只手:“我在改变,散达先生,你呢?”
泽凌犹豫着,然后握住了她的手。“我尽力一试。”他的声音中仍然带着迟疑。
“我所要求的只是你的诚意。”艾格宁皱起眉环视一圈帐篷,摇摇头,“我知道即使是甲板上也不会挤这么多人,散达先生,我们的马车里还有不错的葡萄酒,你和你的夫人是否愿意同我们共饮一杯?”
泽凌又犹豫了一下,终于,他说道:“他差不多已经赢了,再玩下去也没什么意义。”然后他将自己的圆锥小红帽扣在头上,有些刻意地整了整花哨的深褐色提尔外衣,郑重其事地向爱麦瑟拉伸出手臂。爱麦瑟拉紧搂住那只手臂,她的眼睛却还在盯着艾格宁的脸,身子也仍旧哆嗦个不停。“我想,奥佛尔应该想要留在这里玩游戏,不过我的夫人和我很愿意与您及您的丈夫分享美酒,无船太太。”他的目光里还闪烁着一丝挑战。对他来说,艾格宁显然还要继续证明她确实已经不再视爱麦瑟拉为被偷窃的财产了。
艾格宁点点头,仿佛很清楚泽凌的心情。“今晚光明将照耀你,以及今后我们在这里的每一个日夜。”然后,她向帐篷里其余的人道了别,显得相当高兴。
那四个人刚刚离开,雷声就在天空中响起,第二声雷响过后,雨点开始落在帐篷顶上,并且迅速变大。无数沉重的雨滴敲击在绿色条纹的帐篷上。除非泽凌他们一路快跑,否则他们就要全身湿透了。
诺奥坐到了奥佛尔对面,开始继续爱麦瑟拉没有完成的游戏,他的眼睛盯着自己和奥佛尔之间的红布,手中摇起了“蛇与狐狸”的骰子。现在,分别代表奥佛尔和他的黑色棋子已经非常靠近网格棋布的边缘了,但任何人都能看出来,那些棋子走不到棋盘边上了,只有奥佛尔除外。当一枚画着蛇形波浪线的白棋子碰到他的棋子时,奥佛尔响亮地哀嚎了一声;当一枚画着三角形的棋子碰到诺奥的棋子时,他又哀嚎了一声。
诺奥又开始唠叨那个在艾格宁和多蒙进来时被打断的故事,那是一个在海民的风剪子上航海的故事。“亚桑米亚尔女子是这个世界上最有魅力的女人,”他一边说,一边将黑色棋子放回棋布中心的圆环里,“就连阿拉多曼女子也比不上她们,要知道,这样的话可不是随便说说的。当她们到了看不见陆地的海上……”他忽然闭上嘴,清清喉咙,看了一眼奥佛尔,那个孩子正在将“蛇和狐狸”分别放在棋布的角上。
“那时她们会做什么?”奥佛尔问。
“嗯……”诺奥用生着瘤节的手指揉了揉鼻子,“她们能以最敏捷的身手在帆索上攀越行走,你甚至以为她们生了四只手,而不是一双手一双脚。就是这样。”奥佛尔哦了一声,诺奥悄悄吁了一口气。
麦特开始拿下棋盘上的黑白子,将它们放回两个木雕盒子里。虽然震耳欲聋的雷声连连响起,他脑袋里骰子转动的声音却始终无比清晰。“再玩一盘,汤姆?”
那位白发老人从信纸上抬起头,“不了,麦特,今晚我的脑子很乱。”
“介意我问问吗,汤姆,为什么你总是那样看那封信?我的意思是说,有时候你看上去就好像在拼命解开一个谜题。”奥佛尔掷骰子的时候扔出了一个好点数,欢呼了一声。
“因为我就是在解谜,你看看吧。”他将信递了过来。麦特却摇摇头。
“这可不是我的事,汤姆,这是你的信,而且我很不擅长解谜。”
“哦,这正好也是你的事,这是沐瑞写的,就在她……嗯,不管怎样,这是她写的。”
麦特盯着他看了半晌,才接过那张被揉皱的信纸。当他的目光落在那些稍显污损的字迹上时,不由得眨了眨眼。细小、精致的字迹覆满了那张纸,他随口念出了信的抬头:“我最亲爱的汤姆。”有谁能想到,沐瑞竟然会如此称呼老汤姆?“汤姆,这是给你的信,我觉得我不应该……”
“读吧。”汤姆打断了他,“你会明白的。”
麦特深吸一口气。一封来自于死亡两仪师的信,里面有个谜团,而且还与他有关?突然间,麦特非常想看看这封信,但随着他一直读下去,他觉得自己的头发都要竖起来了。
我最亲爱的汤姆,我要告诉你的话很多,都是肺腑之言,但现在只能先把它们放在一边,因为必须如此。现在我已经没有太多时间了。为了不给你带来灾祸,有许多事情我不能告诉你,但只要能说的,我都不会隐瞒。仔细注意我下面的话。再过不久,我就要到码头去,我会在那里遇到兰飞尔。我怎么会知道?这就是另外的秘密了。我将此事作为证据,证明我随后说的话同样是千真万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