蚂蟥(第3/3页)

父亲去了书店,母亲也带着戴维和恩肯出门了。我去找哥哥。他在井边打水,要装满浴室的水箱。这活儿以前被伊肯纳和波贾包了,因为他们觉得奥班比和我还太小,不能去井边。这是八月以来第一次有人从那口井里打水。

“如果我们真的很快就要去加拿大,”他说,“那我们就得尽快杀死那个疯子。我们得快点儿找到他。”

以前,这话会让我激动。可这次,我想告诉他,忘了疯子,我们去加拿大重新开始吧。但我说不出来,我说出口的是:“对,对,奥贝,我们一定要抓紧了。”

“我们得快点儿杀死他。”

这条好消息让哥哥感到焦虑,晚饭都没吃。他坐在那里画图,擦掉不满意的图,或干脆撕掉。他的脾气越来越坏,直到他手里的铅笔缩到他手指头那么短,桌上堆满了碎纸。那天早上,我们父母去上班后不久,他在井边告诉我,我们得快点儿行动。当时他手指着井口,语气凶狠:“因为那个疯子,波贾,我们的哥哥,在这里面像只小蜥蜴一样腐烂。我们必须报复;否则我不会去加拿大。”

他舔了舔拇指以强化他的誓言,让我看清他的决心。他不会回头。他提起打满的水桶,走进屋里,留下我站在那里思索——他常常让我一个人反思——我到底想不想念伊肯纳和波贾,有没有他那么想?后来,我宽慰自己说,我也想念他们,只是我被疯子吓到了。再说,我不可以杀人。杀人是邪恶的,我一个小孩怎么可能做得到?然而,哥哥信誓旦旦地说他会执行这个计划,而且坚信自己会成功,因为他的执念已经变成了不可战胜的蚂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