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零下71.2℃的求婚计划(第10/12页)

劈柴、捕鱼、滑雪,老张我玩儿嗨了。

余晖下,纯净的冷空气像一柄三棱镜,阳光不止有一种颜色,夕阳翻过山丘,穿过树林,绚烂地覆盖在雪野上。皑皑白雪瞬间变得丰富多彩,虽然荒无人烟,却能听见静谧天籁。

极目远眺,感觉自己也被融化进了这片寒极,眼明了,耳顺了,心宽了。

我来到了,我看到了,我征服了

“你会下雪吗?我下雪给你看。”端着杯热水,我跟梁红说。

站在室外,我把杯子里的开水洒出去,见证奇迹的时刻到了。在门庭幽暗的灯光下,那杯水奔向天空,到顶点的时候已全部凝固,瞬间变成雪,飘洒落地,此期间还有凝固的“嘶嘶”声。

眼看着,耳听着,所有感官一下子被打开了,仿佛置身于一个童话世界。

温度计上的刻度只是一个数字,为了说明奥伊米亚康到底有多冷,我们还准备了几个好玩的实验。

拿一根鞋带,蘸到一杯水里,然后拧住一头,在外面抡两下。很快,鞋带就冻成冰棍了,像铁丝一样,想怎么折就怎么折。

吹泡泡,大家小时候应该都玩过,在水杯里倒点儿洗衣粉搅拌,拿个笔管,吹出来。接下来不是我们想象中的气泡在天空飞舞,那气泡直接坠到了地上。捡起来,它已是一个冰泡泡,像鸡蛋壳一样。一捏,碎成了冰渣。

在木墩上放一个青椒,砸下去,青椒像玻璃制的一样一声脆响,破裂开来。拿俩碎片儿对敲,铛铛作响,完全是瓷片儿的声音。我还找了一苹果,砸下去,结果直接陷进木墩里去了。苹果完好无损,需要用刀才能撬出来。那根本就是个绿色的铁球。

做了一天的寒极人,见到种种奇观之后,我们来到奥伊米亚康,为了证明中国人也可以露营的初衷,其实已经不重要但我和梁红还是决定要试一试。来了就不留遗憾,生命本来就是挑战。

晚餐我们也不怕腻了,猪油、马肝大块吃。高能量,保温。

凌晨零点,我们开始折腾。支帐篷、架设备。当时别人建议买能够电热供暖的帐篷,我拒绝了。那是对自己作弊。奥伊米亚康,我们一辈子可能也就来一次,露营我们必须得真枪实弹。

铺好地垫、睡袋,已经到了凌晨一点。

“报告实时温度。”

“零下53℃。”

靠谱,不低于零下50℃还真对不起咱这次挑战。我和梁红钻进帐篷,让睡袋紧紧地裹住自己。我俩头中间还放了一个热水壶,不是为了喝,有个热乎的东西在这儿,能带来点儿心理安慰。

一杯开水泼向天空,瞬间雪粒儿飘舞,有种烟花的幻觉。

极目远眺,眼明了,耳顺了,心宽了。

“感觉如何?”我问梁红。

“兴奋,也有点儿忐忑,心里没底。”

“不行了一定要说话,绝对不允许拿生命开玩笑。”说这话的时候我很严肃。梁红以前在北京,冬天气温刚到零下,就不怎么敢出门,这次能来奥伊米亚康,就已经很挑战她的极限了。人的极限在哪儿?不亲自挑战就不知道。

人在睡着以后,发热量根本不够抵抗零下50℃的严寒侵袭。我们约定好在睡袋里,尽量不要动,保证每个小时醒来一次。这个任务交给了魏凯,他还要照顾拍摄的机器,低温下电池损耗很快,平均每20分钟半个小时得换一次电池,10块电池轮流用。

盯着帐篷顶,上面已经布满冰晶,我和梁红的眉毛、嘴唇也是。

“五加五等于几?”

“十减五等于几?”

我和梁红之后每次醒来,都会问对方一些略愚蠢的问题以此来保证大家都是清醒的,没有陷入低温症状态,变得神志不清。还有活动手指和脚趾,确定还有感觉。

半夜出了一事故,是魏凯后来讲的。他出来换电池的时候发现帐篷周围有很多黑影在跑来跑去,他吓得不行,不会是狼吧?走近一看,才发现是狗,好几十只,全围到我们帐篷外面了。

太阳出来了!露营的感觉还不错。

魏凯团了几个雪球砸过去,那些狗压根儿就不怕人,不但没躲开,反而冲魏凯吠了起来。怎么赶都不走,我和梁红也惊醒了。魏凯说,你们别动也别说话。那会儿真担心狗把帐篷给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