赣第德(第36/37页)

“我早见到,”马丁对赣第德说,“你送的钱帮不到他们的忙,只是加添他们的苦恼,你是曾经在几百万的钱堆里混过来的,你和你的卡肯波,可是你们也不见得比巴圭德和杰洛佛理快活多少。”

“哈!”潘葛洛斯对巴圭德说,“老天居然把你也给送回来了,可怜的孩子!你知道你害得我少了一个鼻尖,一只眼,一只耳朵,你瞧这不是?这世界真是怎么回事!”

这一件事更使他们推详了好久。

在他们邻近住着一个有名的回教僧,他在全土耳其尊为无上的大哲学家,他们就去请教他。潘葛洛斯先开口。

“老师父,”他说,“我们来请求你告诉我们,为什么天会得造出人这样子一种怪东西来?”

“干你什么事了?”那老和尚说,“你管得着吗?”

“但是,神圣的师父,”赣第德说,“这世上有奇丑的恶哪。”

“有什么关系,”那和尚说,“有恶或是有善?比如国王他派一只船到埃及去,用着他管船上的耗子舒服不舒服不?”

“那么这样说来,我们该怎么做呢?”潘葛洛斯说。

“关住你的嘴,”和尚说。

“我来是希望,”潘葛洛斯说,“和你讨论点儿因果关系,谈谈可能的世界里最好的一个,恶的起源,灵魂的性质,以及先天的大调和。”

听了这些话,那和尚把他们赶了出去,关上了门。

他们谈天的时候,外边传着一个消息说,康士坦丁有两个大臣和解释经典的法官都给勒死了,他们的好多朋友也刺死了。这变故哪儿都传到了。赣第德,潘葛洛斯,马丁他们回他们小庄子的时候,见一个好老头儿在他们前一座橘子棚底下呼吸新鲜空气。潘葛洛斯,他那好管闲事的脾气正同他爱辨论是非,过去问那老头新绞死那法官的名字是什么。

“我不知道,”那位先生说,“我从不曾知道过随便哪一法官,或是大臣的名字。你问的什么事我根本不明白。我敢说参预官家行政的人有时死得可怜,也是他们合该。可是我从来不过问康士坦丁有什么事情,我唯一的事情,就只把我自己管着的园里的果子送了去卖。”

说了这些话,他请客人进他屋子去。他的两个儿子和两个女儿献上各种水果酿来敬客,都是他们自己做的,还有的麦酒,橘子,柠檬,波罗蜜,榧子仁,真毛夹咖啡,不搀杂南洋岛产的次种。吃过了,他那个女儿过来替他们的胡子上花露水。

“你们这儿的地基一定是顶宽,顶美,”赣第德对那土耳其人说。

“我就有二十亩地,”老头说,“我同我的孩子自己做工,我们的劳工保全我们不发生三件坏事——倦,作恶,穷。”

赣第德一路回去从老人的谈话得到了深刻的见地。

“这位忠厚的土耳其人,”他对潘葛洛斯和马丁说,“他的地位,看来比我们那回同吃饭的六个国王强得多。”

“富贵,”潘葛洛斯说,“是绝对危险性的,按哲学家的说法。因为,简单说,爱格朗,马勃国王,是叫乌德杀死的,阿刹罗,是叫他儿子给绞死了,身上还带了三枝箭伤。那打伯王,杰路波阿的儿子,是巴沙杀死的;爱辣A是辛礼教的;阿席阿是建乌杀的;阿塔理亚杰乌达杀;乾霍格,乾尼,才代其,都是做俘虏的;你知道克鲁沙,阿斯梯阿其,大连亚斯,雪腊古司的提昂尼素士,伯鲁斯,潘苏士,汉尼保,朱古塔,阿理费斯德斯,西撤,本贝,尼罗,屋梭,维椎立斯,朵米丁,英国的立卡第二,玛丽王后,爱多亚第二,亨利第二,立卡第三,查理士第一,法国的三个王,还亨利第四大帝!你知道——”

“我也知道,”赣第德说,“我们该得栽培我们的园子。”

“你说得对,”潘葛洛斯说,“因为当初上帝把人放在伊塍园里,他是要他动手做工的。这可见上帝造人不是叫他怠惰的。”

“我们来做工吧,”马丁说,“再不要瞎辩了,这是唯一的办法,使得日子还可以过。”

这小团体人就来合作这健全的计划,各人按各人的能耐做。他们那块小地果然出产了丰厚的收成。句妮宫德果然是丑得不堪,但是她学会了一手好点心,巴圭德做绣花,那老婆子看管衣服等等。他们各人都做点儿事,杰洛佛理都在内,他学会了做木工,人也老实了。

潘葛洛斯有时对赣第德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