翡冷翠的一夜(第7/11页)
牛马的乐园,几千里无际的绿洲,
更有那重叠的森林,赤松与白杨,
灌属的小丛林,手挽手的滋长;
那赤皮松,像巨万赭衣的战士,
森森的,悄悄的,等待冲锋的号示,
那白杨,婀娜的多姿,最是那树皮,
白如霜,依稀林中仙女们的轻衣;
就这天——这天也不是寻常的开朗:
看,蓝空中往来的是轻快的仙航——
那不是云彩,那是天神们的微笑,
琼花似的幻化在这圆穹的周遭……
一九二五年过西伯利亚倚车窗眺景随笔
西伯利亚道中忆西湖秋雪庵芦色作歌
我捡起一枚肥圆的芦梗,
在这秋月下的芦田;
我试一试芦笛的新声,
在月下的秋雪庵前。
这秋月是纷飞的碎玉,
芦田是神仙的别殿;
我弄一弄芦管的幽乐——
我映影在秋雪庵前。
我先吹我心中的欢喜——
清风吹露芦雪的酥胸;
我再弄我欢喜的心机——
芦田中见万点的飞萤。
我记起了我生平的惆怅,
中怀不禁一阵凄迷,
笛韵中也听出了新来凄凉——
近水间有断续的蛙啼。
这时候芦雪在明月下翻舞,
我暗地思量人生的奥妙,
我正想谱一折人生的新歌,
啊,那芦笛(碎了)再不成音调!
这秋月是缤纷的碎玉,
芦田是仙家的别殿;
我弄一弄芦管的幽乐——
我映影在秋雪庵前。
我捡起一枝肥圆的芦梗,
在这秋月下的芦田;
我试一试芦笛的新声,
在月下的秋雪庵前。
在哀克刹脱教堂前(Exeter)
这是我自己的身影今晚间
倒映在异乡教宇的前庭,
一座冷峭峭森严的大殿,
一个峭阴阴孤耸的身影。
我对着寺前的雕像发问:
“是谁负责这离奇的人生?”
老朽的雕像瞅着我发愣,
仿佛怪嫌这离奇的疑问。
我又转问那冷郁郁的大星,
它正升起在这教堂的后背,
但它答我以嘲讽似的迷瞬,
在星光下相对,我与我的迷谜!
这时间我身旁的那棵老树,
他荫蔽着战迹碑下的无辜,
幽幽的叹一声长气,像是
凄凉的空院里凄凉的秋雨。
他至少有百余年的经验,
人间的变幻他什么都见过;
生命的顽皮他也曾计数:
春夏间汹汹,冬季里婆婆。
他认识这镇上最老的前辈,
看他们受洗,长黄毛的婴孩;
看他们配偶,也在这教门内——
最后看他们名字上墓碑!
这半悲惨的趣剧他早经看厌,
他自身痈肿的残余更不沾恋;
因此他与我同心,发一阵叹息——
啊!我身影边平添了斑斑的落叶!
一九二五,七月
一个厌世人的墓志铭
哈代 作
太阳往西边落,
我跟着他赛跑,
看谁先赶下地,
到地里去躲好。
那时他赶上我前,
但胜利还是我的,
因为他,还得出现,
我从此躲在地底。
在火车中一次心软
哈代 作
在清朝时过一座教堂,
再过去望见海滨的黄沙,
正午过一处烟黑的村庄,
下午过一座森林,黑橡与赤杨,
最后瞥见了在月台上的她。
她不曾见我,这光艳的妙影。
我自问,“你敢在此下车,为她?”
但我坐在车厢里踌躇未定,
车轮已经离站开行。顽冥!
假如你曾经下车,为她!
图下的老江
John of Tours(Old French)
——(D.G.Rossetti作)
到了家了,图下的老江,
他身体可老大的不爽。
“您好,我的妈,您好,我的儿;
媳妇给你生了个小孩儿。”
“妈,那你先去,到地板上
替我去铺上一张床;
轻轻儿的,妈,您小心走道,
别让我的媳妇听到。”
那晚到半夜的光景,
老江睡着了,从此不醒。
“啊我的好妈,您告我
下面有人哭为什么?”
“媳妇,那是小孩儿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