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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非所有人都能按时到,我觉得我们大家都知道这不太可能。”胡克大笑起来,“我可怜的女儿。要不我上楼去瞧瞧,帮她打发时间?”
“再传授点儿父亲的至理名言?”露丝多半在打趣胡克,不过她说得很委婉,没人注意。
“我看可以。”胡克说。
“她肯定会很高兴有人去陪陪她。”罗伦说,“她这会儿就坐在那里等着开始自己的人生呢。”
“好,好。”胡克搭了腔,但是没再说什么,似乎开始考虑什么问题。
“沙拉吃东西了吗?”沙拉未来的婆婆挺关心沙拉。
“吃了。”罗伦说,“我让她吃了两个白水煮蛋,补充点儿蛋白质。”
“你真是个尽责的好朋友。”露丝·伯顿医生轻轻抓着罗伦的小臂说,“我记得我们结婚那天我饿坏了。没有人告诉我必须得吃点儿东西。那会儿把我饿得晕头转向,根本没办法集中注意力。现在看到我们婚礼那天拍的照片,我还觉得自己看上去饥肠辘辘的,因为当时真是饿坏了。”
“嗨,反正很快就能结束。”丹说。
“这说的什么傻话?”丹的母亲不以为然地摇摇头,“要不你去吃点儿东西吧,丹尼尔。”
“我只是说,我希望沙拉下来参加派对,不要像个保守派妇女似的把自己关在楼上。”
“我去瞧瞧。”胡克说,“我会带杯香槟上去,我们父女俩消磨一下时光。”
胡克这人太有现场感了,所以看上去仿佛并不是他在走开,而是周围的场景在往后掠去,就像动画片里那样。他走进厨房,他们听到他大声招呼那个穿着POLO衫的侍者给他倒杯冰香槟。
“你准备好了吗?”罗伦觉得自己突然有股冲动,想捶一下丹的肩膀。她一直都不知道该怎么跟他相处,所以有时候觉得自己像他身边那些同性朋友一样。
“老实告诉你,我早就准备好了。”丹说着,看了一眼手表,“我等不及了赶紧开始吧。”
“该开始的时候自然会开始。”丹的父亲说。当父亲的专门会说这种毫无意义的话。
“有人等不及度蜜月了。”话一出口她就后悔了。这些话从她嘴里说出去听着很明显地有性暗示的含义,这种暗示让人讨厌。失策,她通常会跟家长们相处得很好,就是说着说着,话题就跑偏了。
“我听说你和沙拉很早以前就是朋友了。”丹的妈妈说。
她在给罗伦台阶下。罗伦非常感激:“我们认识有……”她算了一下。“天哪!我们十一岁就认识了。这辈子有三分之二的时间都在一起呢。很不可思议吧?”
“很棒。”她再次抓住罗伦的胳膊,“有个老朋友很棒。”
“我确实是她的老朋友了。”罗伦说,“算是旧的东西,现在要努力给她搞来新的、借来的和蓝色的[2]。”
“老爸老妈,我们去那边说几句话好吗?”他小心翼翼地把手放在罗伦背上,几乎没有碰到她。她的表现应该无可指摘。她让他推着自己的背走进房子,然后就主动往前走去。反正她不知道自己要怎么做。
“想喝一杯吗?”他的语气很随便,不过仍旧算不上亲切。丹总是很尊重他们之间的距离。
“或许真的想喝一杯。”她说。
丹对站在岛式厨房的女孩点点头,那个女孩正在整理一摞一摞的鸡尾酒餐巾。“哪儿有威士忌?”
女孩笑着说,她曾经帮过很多紧张的新郎。“这里有冰块。”她说着,停下手里的活儿,往平底玻璃杯里装满了冰块。“威士忌在楼上或者,”——她越说越小声,仿佛在密谋似的——“吧台上有很多好东西。你们想来点儿好东西不?”
“想啊。”罗伦说。
她指着门道。“在那边房间里。需要我去拿吗?”
“我们自己去拿。”罗伦说,“你忙你的。”她从女孩手上接过平底杯,“谢谢。”
罗伦从来没进过那个房间,在她的想象中,那地方很了不起。那是她少女时代的白日梦:十六岁的沙拉,本来也可以住到那个房间去,跑上跑下,随她怎么高兴,事实上,书房就足够她玩的了,哪里顾得上这么多地方。罗伦现在才发现,这个地方原来这么没意思:密封的房间里堆满了以前的老物件,就像地下仓库似的,人们以为有一天会跟家人在里面消磨时光,还有后启示录。日常堆在厨房灶台上的瓶瓶罐罐也挪到了这里的桌子上。罗伦拿了瓶奥本[3],“哗啦”一声倒进一只杯子,然后又“哗啦”一声倒了一杯。反正她又没怀孕。
“干杯。”她举起杯子说。
“谢谢。”丹用自己的杯子碰了碰她的,试探性地吸了一口,“我确实需要喝点儿威士忌。”
床上堆满了花架、咖啡桌摆设用的画册、杂志、花瓶和其他从楼上房间暂时挪到这里的各种装饰品。罗伦在床角上坐下去,床垫吱呀了一声,但是没有陷下去。她记不清自己以前有没有单独跟丹在一起待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