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9 家庭,是神圣的(第14/15页)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你们在穿越洛基山脉的时候可要小心一点啊。”

他腰间别着的对讲机突然发出了“噼噼啪啪”的声音。罗伊一把抓起对讲机,将音量调低下来。

“周围都是山,手机用不了。在这里,我们还在用‘原始’的方式沟通。”他把耳朵凑近对讲机的时候说,“是阿妮塔,她有点不耐烦了。我还得送其他客人回去呢。”

罗伊把她们放在了“鲍和丽莎之家”的门口,并祝两人用餐愉快。

这一顿饭,她们吃得都挺满意的。不过刚刚吃完饭,阿加莎就开始担心,在回程的路上该怎么跟罗伊对话了。

“你不认为他有点话痨得令人受不了了吗?”她在结账的时候悄悄地问米利。

“没有啊,不觉得。”

“我就问了他一个问题,结果他跟我们讲述了他整个人生。”

“让您感到不高兴的恐怕是,您以为自己认识他,结果却很失望。”

“是你让我感到不高兴了。”阿加莎低声抱怨,“你也太中立了吧。”

“有时候,我倒是觉得我们两个挺情趣相投的。”

“我们两个?”

“不,罗伊和我。他那一把胡子,还有一头浓密的长发,就好像一匹老掉牙的马一样。很明显啊,我说的是我们俩。”

“你怎么能这么讲话啊?”

“还不都是被您这臭脾气给逼的。”

“啊,我是不是该把你这句话当作恭维啊?”

“您自己瞧着办吧。”

罗伊把她们送回了蓝燕汽车旅馆。普普希·贾雷娜和“斯亭克瓦德叔叔”已经睡下了。两个女人绕过主屋,走向各自的房间。

米利躺在床上,还在想着问题。她很想跟人讲讲话,视线自然而然地转向了床头柜上的固定电话。这个时候,费城差不多已是午夜了。她可不想贸然吵醒弗兰克。可以肯定的是,乔现在还没有睡,他夜里总是很晚才会躺上床。可是,在拨打乔的电话号码时,她感到心里涌起了一种奇怪的悸动,于是在电话接通响了第一下的时候,她就挂掉了电话。

她听到在墙的那一边阿加莎走动的脚步声,还有被打开的电视传出的低沉喑哑的回声。于是,她鼓起勇气,走去敲响了隔壁的房门。

“除了布拉德,您在心里面还有在牵挂其他人,对不对?”她刚走进房门就问道。

“你的意思是,我在监狱里的时候?”阿加莎停下阅读,抬起头来。

米利垂下了眼睛,感到有点不好意思。经过阿加莎这么一说,她刚才提的问题显得尤其过分而失礼。

“您一边看电视一边看书?”

“这是老习惯了。在监狱的时候,我们晚上没有权利单独待在牢房里,所以我没得选择,其他女孩子们都在吵吵嚷嚷地追看各种无聊透顶的电视连续剧,而我只能待在一旁看我的书。最后,我算是习惯了这种‘嗡嗡嗡’的声音,甚至后来只有在这种嘈杂的环境下,我才能看得进书。”

阿加莎邀米利坐到她的床边,她把手里的书放在床头柜上,然后转过来看着她的外甥女。

“现在我来回答你刚才的第一个问题。我以前并不是很合群,但仍然有幸能够交到一个真正的闺密。”

“她一直在这里吗?”

“没有,她在十年前就出国了,现在在牙买加过着新的生活。当她刑满释放的时候,我们不得不分离,真是太痛苦了。我为她重获自由感到高兴,但也因为失去了她而伤心。后来,我们之间还会经常通信。”

“她又是做了什么而被关进大牢的啊?”

“那是她自己的事情。”

“为什么不去找她呢?在牙买加,您就可以过上正常的生活了。”

“听起来是挺美的,我只需要像牙买加黑人那样梳起长发髻,再盖上一个鸭舌帽,然后就真的没有人认得出我了……生活没有这么简单,米利,况且我的人生就在这里。”

“真是倔得像头驴啊。您就打算像这样玩猫抓老鼠的游戏,一直等到他们抓到你为止?”

“自由并不是游戏,而是一种必需品。只有曾经被剥夺了自由,你才会真正明白它所代表的含义。现在,你还是跟我讲讲为什么会睡不着觉吧。”

“我也不知道,只是感到很孤独,想找人陪伴。”

“可能也是时候该让你回费城了。接下来我一个人也能应付得了。这里距离海岸线已经不远了。一旦抵达圣菲,你只需要找个车站放下我就好了,我自己坐巴士去旧金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