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下的少女(第3/6页)

“像阿荣那样不知辛苦该有多好!”阿种呆呆地说。

“眼下像她这种开朗的人可不多见啊!”

“她该嫁人了,这样可不行哟。”

“嫁人可让人头疼。”

“好像这里的人都这样说。”

“真的,我们谁也不想嫁什么人!都吃过苦来,不敢再想了吧?”

“是呀,都为此而吃过苦头,可没有结过婚的人也不少呢!可能各有各自的情况吧。”

“在这种家里,比起男人来,狗更好吧。”

“讨厌!濑沼先生,是个女的呀!”

“所以我说这狗更适合她。”

“您说什么呀?您不知道那狗是母狗哟!”

“什么?没意思!”

“快要被人扔了的,到这种时候。”阿种用两手比画着小狗的样子,“是阿荣把她拾回来的,是只母的,如果捡回来时知道它是母的就好了。阿荣这人呀,到处捡些小狗回来,不分公母,后来她同老板娘敲定,等把它养大再扔,可您看现在,已经变得这样儿了,要再产小狗就麻烦罗!”

“可扔掉不也是怪可怜的吗?”

“可怜是可怜,也是没办法的。”阿种一边皱着眉头看着阿荣和狗,一边又说:“她可真不嫌脏,有时把狗嘴往自己嘴里送,把狗嘴使劲吸进自己的嘴里哟。”

“可是条大狗呀!”

“好像是吧。但我说的是小时候的事。不能不佩服她,只要是狗的事,哪怕只叫一声,她会马上醒来,并一直把狗放进自己的被窝里养大。因为我们常唠叨,睡觉时才顾虑些。可早晨起来一看,它仍钻进被窝里。有时还与狗一起吃饭呢。”

“这大概就是爱得深的表现吧?!”濑沼想。

“还有令人吃惊的事呢。往常半夜醒来发现阿荣不在房里。”

“有这种事?”

“原来她睡在我们房子的窗下,和狗在一起。”

“在地上?”

“嗯,穿着睡衣,还睡得很香呢!”

“也没盖被子吗?”

“那还用说,是在窗下和衣而睡。”

“真野啊!”

濑沼笑着说。他想,那种如兽般的睡态,一定有些挑逗性。

“可并没有经常感冒啊!”

“可不是,她是那种天生就连头疼都不知的人。像这样健康的真少见。”

“但看上去很苗条啊!”

“嗯,可一进澡堂,阿荣却是最胖的哟。圆圆的,很结实,漂亮的人就是合标,穿着得体的话,样子就是好看。可脱下衣眼就让人吓一跳。哈欠、伸懒腰什么的,真是佩服极了。哪怕夜里两三点睡,5点半准时起床。她就是那种天性,一不动就感到不舒服,我每天早晨都是阿莱叫醒的。如果身体不结实,很难像她那样的。没听到她发过牢骚和不满,总是乐呵呵的,唱着歌,精力充沛地干着,动着。做事既周到又麻利,旁人准也比不过她。”

“可以说是个模范佣人啊!”

“可不是,我们都很羡慕,不知该怎么做才会像她那样。好像永远不知辛苦似的,您看着这种人心情也一定好吧?”

“是啊!”

狗似乎也累了,跟着边扣着衣服边朝这边走过来的阿荣的脚边,一个劲儿地摇着尾巴来回转圈,阿荣见到濑沼后说:“您真能睡觉呀!这一拉里,也真把它没有办法!”说完,做出十分认真的样子,紧紧地闭着嘴。可一到濑沼身旁边的工夫,“扑哧”一声笑出来。于是用手捂着嘴跑开了。随之带起的一阵风中有一股青草味,夹杂着些许女人的汗味。

濑沼向洗澡间走去。在去旁间的脚踏房,狗躺在那儿喘气。

阿种准备好早餐,站在桌旁等待主人进餐。

濑沼问阿种:“你认识叫松本的画家吗?”

“松本先生?不认识呀,是住在这附近的吗?”

“好像是吧。”

“嗯,有这么个人?没听说过呀!”

“他老婆常化着带点西洋味的妆。”

“是个美人吗?假如是最近搬来的,我就不认识了。”

“昨晚,在路上碰到他老婆去沙滩买鱼了。”

“是您熟悉的人?”

“他老婆以前有些熟。穿着一双破袜子。”

“那还用说,去海边可不能穿袜子呀。”

“她说住在阪见先生的隔壁。”

“是阪见先生?说起阪见先生,他儿子倒是常来我们这儿。”

“好像有病?”

“嗯,我们那独间小屋里的竹田先生的儿子也一样,都有病。可两家父亲是熟人,所以关系很好。昨天还骑自行车来了呢。”

“骑自行车来?就是让她姐姐骑车带来的吧?那当姐姐的可真好。”

“那可是位漂亮得惊人的小姐呀!我真不敢想,像她那么漂亮,长大了将会怎样呢?”

“你说得太对了,我也这么想。”

“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