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第2/4页)

接下来是周日。我们应该去女负责人那里报到,换上收养制服。我一大早起床,然后逃跑,躲在孤儿院后面的林地中。我知道那天会发生什么,亚蒂会穿上他的制服,那个我爱的美丽女人将会把他带走,我将永远也不会再见到他。但至少,我会得到他的钱。在森林最茂密的地方,我躺在地上睡着了,睡了一整天。天黑了我才醒过来,然后走了回去。我被带到女负责人的办公室,她用木尺打了我的小腿二十下,那一点也没让我心烦。

我回到宿舍,震惊地发现亚蒂正坐在床上等我。我简直不敢相信他仍在这里。事实上,如果我记得没错,亚蒂朝我脸上挥了一拳,然后问:“我的钱呢?”我的眼眶中满是泪水。他扑到我身上,揍我,踢我,尖叫着要拿回他的钱。我试着保护自己而不伤害他,最终,我把他从我身上推开。我们坐在那儿瞪着对方。

“我没有你的钱。”

“你偷走了它,”亚蒂说,“我知道是你偷走的。”

“我没有,”我说,“我手上没有你的钱。”

我们瞪着彼此。那天晚上我们再没有跟对方说一句话。当我们第二天早上醒来时,我们又成了朋友,一切都回到以前的样子。亚蒂再也没有问过我关于钱的事情,我也从未告诉他我把它埋到哪里了。

我一直都不知道那个周日发生了什么。直到多年之后,亚蒂告诉我,当发现我跑掉之后,他拒绝穿上收养制服,尖叫着诅咒并试图打女负责人,他挨了一顿揍。当希望收养他的那对年轻夫妇坚持见他时,他冲那女人吐口水,并用一个八岁孩子能想出来的所有恶毒词汇骂她。那是个可怕的场面,之后他又被女负责人揍了一顿。

我讲完这个故事,简奈尔从床上起身,走过去给自己倒了一杯葡萄酒,回到床上,靠在我身边,说:“我想见见你哥哥亚蒂。”

“你永远也不会见到他,”我说,“我带回去的姑娘总会爱上他。事实上,我跟我妻子结婚的唯一原因就是她是我认识的姑娘里唯一没爱上他的。”

简奈尔说:“你之后到底找到装着钱的玻璃罐没有?”

“没有,”我说,“我从来都不想找到,我希望它能一直在那儿,等待着某个在我之后进孤儿院的孩子,那孩子也许会在那片林子里挖到它,那对那孩子来说将会像魔法一般。我已经不再需要它了。”

简奈尔喝掉葡萄酒,然后就好像她嫉妒我所有的感情那样嫉妒地说:“你爱他,不是吗?”

我没法回答这个问题。我没法想象自己会把“爱”这个词用在我哥哥或者任何男性身上,再说,简奈尔喜欢滥用“爱”这个词,所以我没有回答。

另一个晚上,简奈尔跟我争论关于女性是否应该有权像男性一样自由自在地操人。我假装同意她:“她们当然有权利,唯一的问题是,从生理上讲,女人受不了那样。”

这句话令简奈尔愤怒不已。“那完全是胡说,”她说,“我们完全可以跟你们一样轻易地操人,我们根本不在乎。事实上,是你们男人搞出那么多事情,说性是多么重要又严肃。你们那么善妒,占有欲又强,让我们变成了你们的财产。”

这正是我希望她会落入的陷阱。

“不,我不是那个意思,”我说,“但你知道吗,男人有百分之二十到百分之五十的几率会从女人身上传染淋病,但女人却有百分之五十到百分之八十的几率从男人身上传染淋病。”

有那么一刻,她看上去震惊无比。我爱死了她脸上那种孩子气的震惊。就像大多数人一样,她完全不知道性病是怎么回事,也不知道它是如何传播的。就我自己而言,一开始背叛我的妻子,我就阅读了有关这个话题的一切内容,我最大的噩梦就是染上性病、淋病或者梅毒,然后传染给瓦莱莉。这是当简奈尔告诉我她的性史时,会让我闷闷不乐的原因之一。

“你就是编出来吓唬我的,”简奈尔说,“我知道,当你听上去特别确信又专业时,你就是在编故事。”

“不,”我说,“那是真的。一个男性染病后,在一天到十天之内,会有非常稀薄而透明的液体流出,但女人在大多数情况下,永远都不知道她们染上了淋病。百分之五十到八十的女性几周甚至几个月都不会有任何症状。发病时会流出绿色或黄色的液体,而且女性的性器还会散发出一种蘑菇的味道。”

简奈尔瘫倒在床上,大笑着,赤裸的双腿高举在空中。

“现在我知道你是在胡编乱造了。”

“不,是真的,”我说,“不是开玩笑,但你没事,我在这里就能闻到你,”我希望这个玩笑能藏住我的恶毒,“通常情况下,你知道自己被传染的唯一途径就是你的男性性伴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