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部 萨迪与将军 第十六章(第4/9页)
“反正也没时间演出什么真正的好戏,”德凯继续说。“所以我说让拉蒂负责秋季的戏剧。
我从来都不喜欢那个狗杂种,走起路来急急忙忙。”
没有人真正喜欢他,在我看来,也许只有在他身边裹着蝉翼纱,急急忙忙赶往每间教室和科系的拉蒂太太除外。但他不能负责秋季演出。那简直是开玩笑。
“他们可以来场综艺秀,”我说。“准备这个的时间足够。”
“噢,耶稣啊,乔治!华莱士·比里刚才肩膀中箭了!我想他没救了!”
“德凯?”
“不,约翰·韦恩把他拉到安全的地方了。
这场枪战一点都不靠谱,但我喜欢看,你呢?”
“你听到我说的话了吗?”
广告时间。基南·怀恩[130]爬下推土机,脱下安全帽,向全世界宣称,为了买包骆驼香烟,他愿意走一英里。德凯转向我说:“没有,恐怕没听见。”
狡猾的老狐狸。真像。
“我说可能有时间来场综艺秀。一场讽刺剧。
唱歌,跳舞,讲笑话,加上几段滑稽短剧。”
“除了让女孩跳色情舞蹈什么都有?还是你想把那也包括在内?”
“别傻了。”
“那就来场轻歌舞剧。我一直喜欢轻歌舞剧。
‘晚安,卡拉巴什太太,不管你在哪里’,诸如此类。”
他从开襟衫里掏出烟斗,装上太子香草味烟斗丝,点起来。
“你知道,实际上,我们过去在农场常常做这类活动。演出叫‘约迪狂欢会’。不过四十年代以后就再也没演了。人们觉得有些尴尬,尽管没有人站起来这样说。而且我们不把它称为轻歌舞剧。”
“你在说什么?”
“是滑稽说唱表演,乔治。所有的牛仔和农场工人都加入进来。他们把脸化装成黑人,载歌载舞,用想象的黑人方言讲笑话。或多或少是以《阿莫斯和安迪》为原型。”
我开始笑。“有人演奏班卓琴吗?”
“实际上,有时我们的校长会演奏。”
“埃伦在歌舞杂耍上演奏班卓琴?”
“小心点儿,你在用抑扬五步格诗的口气说话。这会给人高贵的错觉,伙计。”
我靠上前去。“笑话讲个来听听。”
德凯清清嗓子,然后开始用两种低沉的声音说话。
“亲爱的,坦博兄弟,你买那罐凡士林是为了干什么?”[131]
“我想是四十九美分!”
他期待地看着我,我意识到笑点就在这里。
“他们笑了吗?”我几乎害怕听到答案。
“肚皮都笑破了,大声叫喊继续再来。几个星期以后还能在广场上听到这些笑话。”他严肃地看着我,但他的眼睛像圣诞节的彩灯一样闪烁。
“这是个小镇子。我们喜欢的幽默非常粗俗。我们对拉伯雷式幽默的理解就是一个家伙踩到香蕉皮跌倒。”
我坐在那里,陷入了沉思。西部片又继续上演,不过德凯似乎失去了兴趣。他正看着我。
“那种东西还有市场。”我说。
“乔治,那种东西永远都有市场。”
“也没必要调侃黑人。”
“不能再那样搞了,”他说,“或许在路易斯安那州或者阿拉巴马州可以,但在奥斯丁不行,《时代先锋报》把奥斯丁称为同情共产党的城市。
你不想这样吧?”
“不。你可以说我心肠软,但我觉得这个主意很可憎。再说,为什么要那么麻烦呢?粗俗的笑话……男孩穿着带垫肩的宽大黑西装,而不是质朴的工作服……女孩穿着带重重饰边的及膝裙……我在想迈克·科斯劳出演喜剧小品会怎么样……”
“噢,他能胜任,”德凯说,好像这是个必然的结论。“主意相当好。太可惜了,你没时间付诸实施。”
我准备说些什么,但又一道灵光一闪而过。
跟艾维·坦普尔顿说街对面的邻居能看到她的卧室时,从我大脑中一闪而过的灵光一样明亮。
“乔治?你干吗张着嘴?想法很好,但不至于让你食指大动。”
“我可以抽空,”我说,“要是你能让埃利·多克蒂答应我一个条件的话。”
他站起身,看都没看一眼就关掉了电视机,虽然韦恩公爵和印第安波尼族之间的打斗到了白热化的程度,背景中,好莱坞堡像地狱般在燃烧。
“说吧。”
我说了,然后道:“我得跟萨迪谈谈。现在就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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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开始她很严肃,然后她开始微笑,紧接着张开嘴笑。当我告诉她,跟德凯的聊天接近尾声时我突如其来的想法时,她用胳膊抱住我。这还不够,她爬上来,腿骑在我身上。现在,我们之间没有了扫帚。
“太棒了!你真是个天才!你写剧本吗?”
“当然了。又用不了多久。”粗俗的笑话早已萦绕在我脑海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