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良人露祸心(2)(第2/2页)

“迟姐姐,扶侬错了,扶侬只是想带姜哥哥给你个惊喜的,扶侬不知道那时候闻人哥哥也在你房里。”站在廊檐后的花扶侬怯怯挪了出来,脆生生的话给了小厮丫鬟们一个迟杳杳要绑她的理由。

很好,终于撕下平日里那副人畜无害的模样,都开始学会向自己泼脏水了。童言无忌加上话里的欲说含羞,怎么看都像是她红杏出墙被人撞破之后的恼羞成怒了。迟杳杳冷笑一声,她现在没空陪她折腾,只怒喝一声:“没听到我的话么?”

原本正竖着耳朵听着八卦的一众小厮纷纷回过神来,跑过来手脚麻利将花扶侬摁下用绳子捆起来。花扶侬也不挣扎,只抽抽搭搭看着迟杳杳,嘴上不停的道歉:“对不起,迟姐姐,扶侬错了,扶侬不该带姜哥哥去房里看你的,都是扶侬的不好,是扶侬害的姜哥哥生了迟姐姐的气。”

迟杳杳冷冷同她对视着,自然没错过她抽抽搭搭时微微攒起的嘴角。迟杳杳记挂着迟程的病情,也没心思看她在这里演戏不耐烦挥了挥手:“绑起来扔进地牢里,没我的命令不准放她出来。”

迟叔将大夫送走回来时,远远便看到两个小厮推搡着五花大绑的花扶侬朝前走,花扶侬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样,而那两个小厮也一直在窃窃私语,明明面对面走过来却愣是没看到他。还是满脸泪痕的花扶侬眼尖儿看到他,才怯怯喊了一声:“迟叔。”

这声迟叔叫的迟安心里凉飕飕的,他瞪了一眼两个战战兢兢的小厮:“怎么回事?”

“不关我们的事,是小姐让把花小姐绑起来关到地牢里的。”其中一个胆小的赶紧竹筒倒豆子一般将刚才院子里发生的事情噼里啪啦说了一遍。

迟安听完两条稀疏的眉毛都已经攒到一起了,他望了一眼面前这个目光纯澈的小姑娘,心底没来由生起一股寒意,哑着声吩咐:“还不快给花小姐松绑。”

“可是这……小姐吩咐过了,没有她的命令任何人都不准放……花小姐。”

“小姐那边有我担着,松绑。”

原本也很同情花扶侬的两个小厮见有人担着,忙不迭替花扶侬将绳子解开。迟安两条腿似灌了铅一样沉重挪到花扶侬跟前,佝偻着腰身语气客气疏离:“小姐担心老爷的身体,难免关心则乱,还望花小姐别放在心上。”

“迟姐姐是这世上对扶侬最好的人,扶侬永远都不会生迟姐姐气的。”花扶侬看着迟安,声色稚嫩说道。

迟安颊边松垮的面皮不着痕迹抖了抖,佝偻着身子又朝花扶侬行了个礼,这才转身朝迟程那里赶去。原本以为如今迟程抱病在床,那对父女能消停些,谁曾想迟安刚送个大夫的时间,再回来时两人又吵了起来。

“孽障,陛下金口玉言赐下的婚事,岂容你说退婚就退婚。”

“若是姜徐之不肯开口,那我便亲自上折子奏请陛下,说我粗鄙配不上芝兰玉树的晋王。”

“小姐,老爷如今已卧病在床了,您就少说一句吧。”迟程佝偻着腰身从外面进来,一身蓝色云团锦袍的迟杳杳笔直跪在床前,面色苍白的迟程靠在软枕上,单手握成拳抵在唇边,剧烈咳嗽着,“孽障,咳咳……你这是要活活……气死为父啊!”

迟杳杳脊背挺的笔直,苍白的唇角紧紧抿成一条直线,迟安是看着她长大的,如何不知她骨子里的倔强。他心里深深叹了口气,颤巍巍走到迟杳杳跟前语重心长拍了拍她的肩头,声色嘶哑:“小姐,并非老爷是不同意退这门婚事,而是……而是一旦这门婚事退了,迟家便会有免顶之灾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