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色情与淫秽242(第5/6页)

这种事发生在不少人身上,他们在性问题上着实“自由”,既自由又“纯”。他们使之理性化,于是它变成了一种理性的数量,其实一无是处。其结果就是灾难,每每如此。

在更多的放浪形骸的人中更是如此。今天的许多年轻人都很放荡。他们是“性自由”的人。对他们来说,肮脏的小秘密已不再成其为秘密了。说实在的,这对他们已经是百分之百的公开了。没有他们说不出口的,该公开的全公开了。他们可以为所欲为了。

那会怎么样呢?很明显,他们在扼杀了肮脏小秘密的同时也扼杀了一切,或许有些脏东西仍然挥之不去;性依旧是肮脏的。可是秘密带来的激动却没了。于是,现代放荡艺术家们感到无聊、压抑得可怕,今日不少年轻人也感到内心空虚无聊。他们以为他们杀死了肮脏的小秘密。由秘密带来的激动也荡然无存了。可有些肮脏之物还依旧。再有的就是压抑和惰性,没有生气可言。性本是我们勃勃生命的源泉,可现在这泉水停止了喷涌。

为什么?原因有二。玛利·斯道普斯之类的理性主义者与今日的青年放荡者们在内心里扼杀了那肮脏的小秘密。可他们作为社会的人仍受制于它。在社会上,出版物、文学、电影、戏剧和无线电广播等等,处处都为清教和肮脏的小秘密所把持。在家中的餐桌上也依然。你走到哪里情况都是如此。人们心照不宣地以为年轻的姑娘和女人们是处女,是没有性力的。“你是一朵鲜花,那么纯美。”可怜的她实在明白,即便是百合花这样的花儿也有抖动的黄色花药和黏状的柱头,那就是性,滚动着的性。可在普通人看来,花是没有性力的东西,如果说一个女孩儿像一朵花,那就是说她没有性力,她本该没有性。可她自个儿心里明白她并不是无性,她并非仅仅是像一朵花儿而已。可她怎能承受巨大的社会压力呢?她无法承受!她只得屈从,于是肮脏的小秘密胜利了。她失去了对性的兴趣,至少在男人看来是这样。可是手淫和自我意识的恶性循环圈封闭了她,把她愈封愈紧。

这就是今日年轻生命的灾难之一。不少人,或许是大多数年轻人都对性采取公开的态度了,他们对肮脏的小秘密更感兴趣。这是件好事。可在社会生活中,年轻人却完全受着老一辈阴郁卫道士的制约。那些老阴沉们属于上个世纪——太监的时代。在那个时代里,人们转弯抹角地扯谎,试图毁灭人类。这就是十九世纪。那些老阴沉们正是那个世纪的遗老遗少们。可他们却统治着我们。他们用来统治我们的,正是那个伟大世纪的谎言。谢天谢地,我们正在摆脱那些谎言。可他们却仍旧以谎言的名义用谎言统治我们,为的是保住谎言。这些老阴沉们人数太多了,力量也太大了。不管这统治是什么样的,他们都是上个世纪剩下的老阴沉。那是巧舌如簧的扯谎时代,是清教和肮脏小秘密的时代。

所以说,造成年轻人压抑的原因之一就是谎言、清教和肮脏小秘密对公众的统治,尽管年轻人自己私下里已抛弃了这些东西。虽然他们在私生活中扼杀了不少谎言,可他们仍然被老阴沉们造成的巨大社会谎言所禁锢。于是现代年轻人中出现了放浪、歇斯底里,随之而来的是虚弱和可怜的滞固。他们身处某种囹圄中,这囹圄正是由大谎言和老骗子们的社会所组成。或许这就是年轻人性的流溢——真正活力渐渐灭亡的原因之一。他们被一个谎言包围,于是性不再流溢。一个完整的谎言是无法延续三代人以上的,而这批年轻人则是19世纪谎言的第四代传人。

性之流溢的死亡还有第二个原因,这就是,虽然年轻人很解放了,但他们仍逃脱不出意淫般手淫的恶性循环。每当他们试图逃避时,他们都被清教和肮脏小秘密这巨大的公众谎言击回。那些把性当吹牛内容的最解放的放荡者们其实是最不自然的人,他们受制于自恋般的手淫而不能自拔。他们没准儿比那些老阴沉们还缺乏性力呢。他们的头脑全被这谎言占据,根本没有肮脏小秘密活动的余地。性在于他们是比算术还理性的东西;他们根本不是活生生的肉体存在,如果说他们还存在的话,那他们就连鬼魂都不如。现代的放荡者们的确是一些鬼魂,他们甚至连水仙花都不是,只是映在水边观花者脸上的花影[这里的水仙花意指希腊神话中的自恋者那西索斯(即水仙花的同音词),他因爱恋自己在水中的倒影而死,变成一朵水仙]。那肮脏的小秘密是最难扼杀掉的。你尽可以在社会上千百次地把它置于死地,可它又会像螃蟹一样在人性的暗石下潜出,据说法兰西人在性问题上顶开放了,可他们肯定是最不愿杀死肮脏小秘密的。或许他们压根不想这样。反正不管怎么说,光靠社会宣传是不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