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他租我,他告诉我他是一位HIV感染者》(第2/2页)
A:“因为毕竟有感情因素在。生活在一起。你也知道现在社会对HIV的误解,不了解的人心里对这个病是有多恐惧,无论你怎么解释,心里的恐惧是让你无法相信的,即便搬出诸多真实的例子,搬出最权威的医学解释,都不愿去相信。”
Q:“你对未来有哪些规划?”
A:“最大的计划是想通过洗精代孕有一两个健康的孩子。所以我得努力挣钱。当然强身健体也是重中之重。”
Q:“我想通过你普及下,HIV的感染途径主要是什么。”
A:“体液与血液的交换。其实一般已经服药一段时间的携带者血液里的病毒载量都会降到0,也就是检测不出的水平,但少量残存的病毒会在他们的精液唾液泪液里。但HIV病毒其实很脆弱,接触空气一分钟就死了,所以健康人只要你不与感染者发生深度体液交换或血液交换或体液与血液交换,是不会轻易感染的。”
Q:“你是80后,你是在2008年感染的,那时你还在上大学,大概是这个年龄,为了保护你的隐私,我们不具体说年龄。当你知道你感染后,你当时是什么反应。想自杀吗?还是其他。
你很年轻,当时害怕吗?有没找人帮助?你是怎么熬过那段时期的?”
A:“必然想过自杀。可是我是比较理智,那时想到的事,我因为对自己的不负责导致感染,我不能再不负责地选择去死,那样对我父母太残忍。所以那时候我基本是逃避的状态,自己搬出宿舍在学校外租房,然后成天在网吧过黑白颠倒的生活。后来我慢慢发现其实这个病根本没外面传的那么可怕(什么最多只能活四五年之类的)再加上时间久了,也就渐渐适应了,学会怎么去与它和平共处。”
Q:“上次听你说,在过年期间,你父母催你结婚的事情。我猜你经常会被你父母催婚,包括亲戚朋友等。你在家过年的时候,是不是特别难受,因为不能告诉你父母,你是同性恋,另外你还感染了HIV。
这种隐藏着的痛苦,不能说的感觉,到底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我想听你具体说说你的感受。”
A:“那种感觉很难受,而且想得越多越深就越觉得活着没意义,但我已经学会不去多想。再说这世界上还有比你更苦更可怜的,他们照样活着,何必呢。而且我现在相信终有一天会治愈,到那时就可以坦诚地说出来了。”
Q:“所以你们是各自解决自己的生理问题。那你想过再次约炮吗?隐瞒着别人,不告诉别人你是感染者。有没有过这样的行为?
A:自己解决。有约过两次,没有告诉对方我是感染者,都发生在自己刚感染不久。”
Q“:你知道传染给你的人,那个人现在怎么样了?你们当时就是因为没有安全措施,发生了性行为,然后就传染了给你?你和他一共发生了几次性行为?”
A:“并不知道他如何了,毕竟同志间的约炮都很常见,而且大多不会再去联系。当时就发生了一次,主要那次我出血了,而且无套。”
Q:“你现在是怎么看待这个世界的?觉得这个世界还美好吗?”
A:“至少我还活着,至少我还能得到免费的药物治疗。这就证明这个世界并不是那么无情。而且有很多次我到了极限的时候,冥冥中都会有一个人或一件事将你的状态拉回来。”
Q:“我看了一些资料和新闻,有些医院是拒诊,就你目前所知,现在的定点医院,医院的工作人员是如何看待你们这些病人的?态度是什么样的?”
A:“其实看个人的,有些医生接触感染者多,而且对这方面了解多,他们就相对不会避讳或者歧视。但就我所知,很多非定点医院一知道你是感染者,立马会拒诊,或者让你转入相关定点医院治疗。但你也知道定点医院毕竟科室有限,医疗能力也挺局限的。”
Q:“你还有什么特别想说的没?”
A:“没什么特别想说的,只是想提醒看到这些东西的人懂得自尊自爱,保护自己。”
Q:“据你所知,你有没把病毒传染过给别人?”
A:“没有,因为之前约过的那两个我并没有删掉他们的联系方式,他俩都有孩子了。所以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