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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惊雉立羽(第3/12页)

  “我可以断定,你们呼壶里这一路的任务是用的‘流庄法’。楼先生,你虽然江湖名号极大,但此趟活儿你最多是个出面的而不是主事儿的。还有那位卖玩器的兄弟,充其量也就是打杂辅助而已。你们这一路的事儿最终应该是王炎霸说了算,他才是真正做庄的。而且为了事儿做得到位,以流庄形式出现,从头到尾都亲身盯住秦笙笙。如果我估计得不错的话,他现在应该就藏身在我刚才所提的生门处,以防我们辨出兜相从那一位置突围。”齐君元高声说完这话,然后便静心等待。到了这个时候,他觉得有些人应该显形了。

  惊雉羽

  一个人顺着竹林围绕的弧形缓缓走来。他是从“太极蕴八卦”的生门出来的,行走的路线正是很难被人看破的预留兜隙,这和齐君元料算的完全一样。走出的那人不是别人,正是阎王王炎霸,这更在齐君元的料算之中。

  “齐大哥骂得忒狠了!真没觉得,我是什么时候被你瞧破的?”王炎霸说话很客气,还带着些钦佩之意。

  “第一次离开东贤山庄,你独自去树林中方便,却莫名其妙带回来一个乱明章。”

  “只是凭这一点吗?”王炎霸觉得这不该成为确定自己底细的破绽。

  “不,那时候是开始怀疑,确定是在黄快嘴再次出现后。听了黄快嘴的叫声你态度突变,等到哑巴诱鸟吐人言后,你再对应所说内容。顿时明白你是因何而态度突变的,也知道了你能直接凭鸟语听出所传信息。”

  王炎霸知道这的确是个破绽,虽然很不明显。但他仍不死心,觉得只是这样一个没有确切证据的现象依旧不能确定自己身份:“还有吗?”

  “还有,你的‘百步流影’使用得太过出神入化。我原先的计划只是要震慑一下唐德,而你却能选择合适的角度、时机直接刺杀了那假唐德,并且是在大白天。范啸天原来说你只学会了夜间布设的技艺,但与你的表现出入太多。再有,逃离东贤山庄后分两路行事,你不随你师父行事而与我们同行,你师父竟然没有一点异议,这一点也是蹊跷。而我们到呼壶里后,能如此轻易就遇到卖玩器的不是运气好,而是你已经知道他每天走一趟的时间和路线。我安排下‘三段锦’,秦姑娘进来了,你却不知所踪。而从周围环境局势上来说,你无法单独溜走,只能单独溜进,所以这地方你是轻车熟路的。最明显的是,楼先生和卖玩器的诱我们来此,应该早就应该知道我们来的是三个人。但他们所有的布设只是针对我和秦姑娘的,根本不包括你。特别是卖玩器的站位,根本没有对第三人进行防御。另外,像楼先生那样的本事和心机是绝不会忘记兜儿留隙这件事的,所以没有外加设置,那应该是为了便于某些人的出入。结合这所有现象,最终归结到一根轴上的答案,就是你和他们是一起的,而且已经溜到兜形的生门处占位,防止秦姑娘再次走脱。”既然王炎霸不死心,一再提问,齐君元索性说出一连串他的漏洞来。

  王炎霸的脸色阴沉得真像个阎王,一个刺行中的高手被别人瞧出这么多漏洞就如同一个女人被当众剥掉了衣裳,羞愧、难堪的打击比刀剑给他的伤害更大。但是离恨谷能委派王炎霸主事,带着一路人来做极为重要的活儿,那他便不是能够轻易被伤害的人。事实也证明,他非但不会轻易被伤害,而且还能轻易地伤害别人。否则他也不会做那种嫁祸给自己师父、陷同门于死地的事,只为推脱自己的罪责。

  “齐大哥,你要理解。离恨谷中安排下的刺活,手段可用至极,必要时不惜任何代价。”

  “你错了,离恨谷中离恨二字由何而来?便是手段至极所致。更何况你的一些手段还未到必用之时。”

  “有无必要你说了不算,在突发意外却无谷中指令时,主事者应当机立断。”王炎霸的意思是齐君元说了不算他说了算,因为他是主事者。不过这一点倒真是离恨谷的规则。

  齐君元虽然也知道这样的规则,但前后揣测王炎霸的种种做法,还是觉得此人太过可怕。其心机还在其次,心地毒狠却是胜过任何一人。

  “齐大哥,其实你所接露芒笺指令的活儿到秀湾集已是终结。我们这路的活儿和你已经没有任何关系,其中实情也不便透露与你。你还是就此离去,我不麻烦,你也省心。”

  从王炎霸这老练周密的话语里可以听出,此人能做一路主事,绝非偶然。就江湖交道的一套,他肯定是在他师父范啸天之上。之前只是一路掩藏了真面目,若非意外迭出,齐君元还真辨不出他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