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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干得还算顺利吗?你觉得这很有意思?”我问。
“你别来烦我了。”
“这本书,也许永远都出版不了……”
“呵呵,你想取笑我吗……”
“不管怎么做结果都是徒劳的。”
“那好吧,我倒是很想听你说说,结果怎么会是这样呢。”
“贝蒂,这个世界让我们活得很无奈。”
“不对,才不是这样呢。只要懂得如何去把握机会就行了。”
这的确是个值得我去思考的问题,我又回到平台上,打字机随即又开始运转了,邦果又跳到了我的腿上,头顶上的星星全都叽叽喳喳地亮起来了。
一天早晨,我起床之后,决心把全部精力都集中到管道维修上。我在贝蒂脸上亲了一下,从丽莎那里借了辆汽车,然后去市中心购买材料。回来的路上,一些管子突然冒出了车外。当我正准备去把它们御下来的时候,一个女人朝我走过来。她脖子上戴着一个金光闪闪的小十字架。
“劳驾,先生……请问您是管子工吗?”
“要看具体干什么活儿,”我说,“有事么?”
“噢,先生,我的水龙头坏了,是厨房里的水龙头。有一个多月了,我一直想找个管子工来,可是谁都不肯撂下自己手里的活儿来帮我修理一下……唉,你不知道有多不方便……”
“是的,我理解你的处境。”
她低下头轻轻地摸了一下她的十字架。
“嗯,先生……您不能修吗,你知道,这也许只要一分钟就能解决……”
我考虑了几秒钟,看了看手表,装出一副要赶时间的样子。
“糟糕,时间有点紧张了,你住得离这儿远吗?”
“不远,就在马路对面。”
“那好,我们赶紧走吧。”
我跟着她穿过马路,她看上去大概有六十岁左右,下身穿着一条没过腿肚子的裙子。房子看起来是那种专门为退休人员建造的经济住房,地上的瓷砖闪闪发亮,屋里到处都静悄悄的。她领着我来到厨房,然后用手指了指那个水龙头,一股细细的水流发出滴滴答答的响声。我走到跟前儿,用扳子向四周扭了两三下,然后我叹了口气,重新把腰直起来。
“没法子,”我说,“阀门被卡住,水龙头坏了,这种情况很常见。”
“噢。那么请告诉我,这是不是很严重……?”
“还不算太糟,”我说,“必须换新的。”
“噢,上帝啊!大概要花多少钱?”
我心里大致估算了一下,然后故意把价钱多说了一倍。
“仁慈的基督啊!”她嘴里念叨着。
“而且,我还没把运费算进去呢,”我接着说。
“那你什么时候能帮我修好呢?”
“就现在,要不就算了,还有就是我不想收支票。”
我大约在四点钟的时候回到家里,把所有能找到的工具全都带上了。我把事情的经过跟贝蒂讲了一遍,她耸了耸肩膀,然后继续埋头钻研我的那些记事本。转眼之间,我又开车走了。我把车停在路边的车子旁边,买回了新的水龙头,接着又赶到老人家里。
“最好不要打扰我,”我说,“我习惯在安静的环境中工作,如果我需要什么会叫您的……”
我把自己单独关在厨房里,开始动手干活儿。一个小时过去了,我收拾好工具,把残留的水迹打扫干净,然后结了账。这位耶稣的好孩子、玛德莱娜修女的姊妹高兴得跳起来了,她的厨房里又变得干净整洁了。
“小伙子,”她说,“您走之前一定把电话号码写下来。我运气真好,希望今后还能得到您的帮助……”
接着她一直把我送到门口,然后不停地向我招手,直到我开车离去。这一天我什么不顺心的事儿都没有碰到。
晚上,我像往常一样去察看一下炉子上的火,就在这时电话铃响了。贝蒂正在往桌子上摆放餐具呢。丽莎接了电话,她听了片刻,应了两三句话,然后笑着把电话挂了。
“嘿,是拐角儿那家杂货店的老板,我不懂他在说什么。他一再坚持要和管子工讲话……”
贝蒂瞧了我一眼。
“我想人家要找的就是你,”她说,“一定是什么地方的管子堵住了,要你去疏通一下……”
这件事像一件爆炸性的新闻一样,很快在附近的街区传开了。人们一个接一个地传递着消息,并且迅速地把我的电话号码泄漏出去。我思忖着真正的管子工都做些什么,所有的房子都有可能发大水,而且所有的水管都可能被堵塞。一天上午,我在排队购买一块两米长的铜板和一截直角弯管时,向一个专业技工咨询了一下。我发现那些小的漏水和小故障,他们对这些根本不感兴趣。紧接着这个家伙压低了嗓音告诉我,我跟你说件事,当有人给我打电话说哪里漏水时,我总是会想办法去打听,看是否有机会顺便把他的浴室装修一下。如果没有可能,我根本不接这个活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