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希尔斯(第2/2页)

“我的奖品。我赢了。”

“现在说这个可不是时候。”我压低声音说。

“我必须说。”薛说,“交易就是交易。”

这里的规矩是言出必行。而卡洛威作为白人监狱帮会的成员,比任何人都更明白这一点。“你最好确定自己安全地待在门闩后方,”卡洛威宣布,“下次只要找到机会,我会把你揍到不成人形,连你妈都认不出来。”不过,就算出言威胁,他却依然轻柔地抓起死去的鸟儿,用布包好,再将这轻巧的小包裹捆在钓鱼线的一端。

当知更鸟抵达我的位置时,我从房门下方三英寸宽的缺口将它拔出来。它看起来还没长大,紧闭的眼珠呈半透明的蓝色,一只翅膀明显朝相反方向弯曲,脖子无力地弯向一边。

薛抛出自己的细线,一端绑着一把普通的梳子作为配重,接收了这个小包裹。我看见他的手温柔地滑进布料,把知更鸟带入牢房。小通道的灯光闪烁不止。

我常常在想那之后究竟发生了什么。以艺术家的眼光来看,我想象着薛坐在床沿,手心拱成杯状罩住小鸟。想象着某位深爱你的人,无法忍受眼睁睁看着你沉沉睡去,所以,你就这样在他手心内苏醒。薛是怎么办到的并不重要,重要的是结果。大家都听见了知更鸟的婉转高音。薛把振翅的知更鸟从门缝推向小通道,它蹒跚着,朝卡洛威伸出的掌心跳跃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