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幕(第3/9页)

7号陪审员: 我也同意。让法官把那小子交给另外十二个人去处理吧。

8号陪审员: 法院现在不会接受陪审团“悬而不决”的。我们待的时间还不够久。

7号陪审员: 行,那走着瞧吧。

11号陪审员: 我不赞成这么做。

7号陪审员 (对11 号陪审员说): 听着,把案子交给另一个陪审团,那小子还是死路一条,你知道的。(对其他人说) 好啦,我们就是悬而不决。没人打算改主意。还是听他的吧。

5号陪审员: 你仍然觉得这个案子不存在合理疑点?

7号陪审员: 没错。

11号陪审员: 对不起,或许你并不充分理解“合理怀疑”这个词的含义。

7号陪审员: 你什么意思,什么叫我不理解?你有什么资格这样跟我说话?(对其他人说) 你们怎么看这个家伙?告诉你们,他们都是一个德行。他来到这个国家谋生,还没折腾出什么花样来,就开始对我们指手画脚了。他就是个妄自尊大的家伙!

5号陪审员 (对7号陪审员说): 你的意思是,因为他没有出生在这个国家,就妄自尊大了?你的所作所为才叫妄自尊大好不好?

11号陪审员: 别吵了,别吵了,我不介意他怎么说。

7号陪审员: 各位,这里没人可以对我懂什么不懂什么说三道四。(他指着11号陪审员说) 尤其是他。我会好好敲打他那来自中欧的脑袋。

陪审团主席: 好了,大家暂时别吵了。我们能回到正题吗?

8号陪审员: 各位不介意的话,我想再回顾一下案情。控方提供的材料中,有一点非常重要,那孩子说案发时自己正在看电影,但他却说不出电影名称和主演姓名。(他指着4号陪审员说) 这位先生已经多次重申这一点。

4号陪审员: 没错,那是被告提出的唯一不在场证明,但他提供不了任何细节佐证。

8号陪审员: 您站在那孩子的角度想想,如果您刚刚有过一段让人心烦的经历,比如被自己的父亲打了一耳光,您还能记住什么细节吗?

4号陪审员: 我认为可以,只要这些细节很特别。那孩子可是什么都记不起来,因为他当晚根本就不在电影院。

8号陪审员: 根据警方提交给法庭的证词,警察是在他家厨房讯问的,当时他父亲的尸体还躺在卧室地板上。您觉得如果是您在这种情况下,您能想起任何细节吗?

4号陪审员: 我能。

8号陪审员: 在那么大的精神压力下?

4号陪审员: 在那么大的精神压力下。

8号陪审员: 他在法庭上记起了那部电影,电影名称和主演姓名都说对了。

4号陪审员: 是,他的律师费了很大劲才让他说出来。从案发当晚,到正式庭审,他有三个月时间去回忆。我宁愿相信警察在案发当晚现场讯问取得的口供,那时他可什么都不记得,无论是否存在巨大的精神压力。

8号陪审员: 我想问您一个私人问题。

4号陪审员: 问吧。

8号陪审员: 昨天晚上您在哪里?

4号陪审员: 我在家。

8号陪审员: 前天晚上呢?

10号陪审员: 得了吧,这是在干吗?

4号陪审员 (对10号陪审员说) :没关系,我不介意。(对8号陪审员说) 我从法院去了办公室,待到八点半,回家就直接上床睡觉了。

8号陪审员: 大前天晚上呢?

4号陪审员: 那是——周二,我——嗯——哦,对,那晚是桥牌联赛。我打桥牌去了。

8号陪审员: 周一晚上呢?

7号陪审员: 等你让他回忆1955年新年夜时再来叫我。

4号陪审员 (努力回忆): 周一啊,(他停顿了一下) 周一晚上,(他继续回忆) 周一晚上我陪老婆去看电影了。

8号陪审员: 什么电影?

4号陪审员: 《血圈》(The Scarlet Circle ),非常有意思的侦探片。

8号陪审员: 第二部呢?

4号陪审员 (有点儿紧张): 是……我待会再告诉你,是——《非凡的某某夫人》。哦,是马布里奇夫人。不对,是班布里奇,《非凡的班布里奇夫人》。

2号陪审员: 抱歉,我看过那部电影,其实是叫《了不起的班布里奇夫人》(The Amazing Mrs. Bainbridge )。

4号陪审员: 《了不起的班布里奇夫人》。对,是这部电影。

8号陪审员: 《了不起的班布里奇夫人》的主演是谁呢?

4号陪审员: 芭芭拉——隆。一个深色皮肤美女……她姓什么来着,芭芭拉——朗——莱——还是其他什么姓。

8号陪审员: 还有谁呢?

(4号陪审员掏出手绢,擦了擦额头上的汗。)

4号陪审员: 我之前都没听说过他们,这是一部低成本的二线电影,请了些名不见经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