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部 1977~1985年 20(第3/4页)
接着,她又记起英格拉姆刚才说过的话,于是问道:“比尔,你刚才说‘另外新发现的问题’,是什么?”
这次是英格拉姆叹气了,接着,他说,“这事挺复杂的,不过我试着说得简单些。我们把新药申请送到华盛顿时,附有对己菌素W的临床试验数据。这里面包括对此药研究的全部资料,而其中有一份是菲尼克斯市的耶米纳医生送来的。现在查明,耶米纳的研究报告是伪造的,他名单上的病人根本不存在;他的大部分数据也是骗人的。”
“听到这件事,我真遗憾。”西莉亚说,“不过,偶尔是会发生这种事。别的公司也有过同样的问题。但是只要发现弄虚作假——如果发现的话——就可向食品药品监督管理局报告,他们就会追究那医生的责任。”
“是这样。”英格拉姆附和道,“然而,在发现材料造假之后,就不可以放进新药申请材料里去了,对吧?”
“当然不可以。”
“但文森特就是这样干的。他在耶米纳的报告上签了字,放过了它。”
西莉亚问:“可别人怎么知道文森特清楚……”
“我这就要讲了。”
西莉亚不耐烦地说:“讲吧。”
“当联邦法院那些执行官在我们公司搜查和收缴文件时,从文森特那里拿走了档案。这里面有个档案袋是装耶米纳医生的报告的,档案袋里有文森特亲笔写的几张草稿纸,说明他在将其报告送交食品药品监督管理局之前,已发现该报告是伪造的。现在,文森特写的那几页纸和伪造报告的原件都在司法部。”
西莉亚沉默了。还有什么好说的呢?她真纳闷,这种丑事还有没有完呢?
“我想,就这些了,”英格拉姆说,“只是……”
“只是什么?”
“这……是关于梅斯博士的,他的反应好像是非常怨恨我们。我记得有一次你曾说过,你不明白为什么。”
“至今我仍然不明白。”
“我想文森特一定明白为什么,”英格拉姆说,“我有这种直觉,我也观察过文森特,看来只要提到梅斯的名字,他就怕得要命。”
西莉亚在思索她刚听到的话。突然间,英格拉姆的话跟另一次谈话联系了起来。那是在参院听证会时她和文森特的谈话,她当时曾指出他在做证时撒了谎,还有……西莉亚当即做出决定,说道:“我要见他,就在这里。”
“见文森特吗?”
“对。告诉他这是命令。他必须尽快来这儿,哪一班飞机有票就坐哪一班飞机来。一到就来向我报告。”
现在两人面对着面,西莉亚和文森特·洛德。他们是在乔丹夫妇下榻的伦敦西区那所公寓的起居室里。洛德看起来很疲倦,显得已不止61岁似的,神情也很紧张。他瘦了,因而脸比以前更瘦削;那张脸上的肌肉以往只会偶尔抽动,如今抽动得更加频繁了。
西莉亚回忆起之前她当销售训练部副主任时的一件事。那时,她常去向洛德请教一些技术问题,为了表示友好,她曾建议两人互相以名字相称,可是洛德不高兴地回答说:“乔丹太太,时刻记住我们两人地位上的差异,对我们更好。”
是啊,西莉亚想,这一次她倒要接受他的忠告了。
她冷冰冰地说:“我不想和你讨论耶米纳那件丢人的事,洛德博士。我想说的只是:这件事给公司一个机会,和你一刀两断。一切问题由你自己去辩护,费用也由你自己支付。”
洛德的眼神略露得意之色。“你不能那么做,因为你也要受到指控的。”
“我要是愿意那么做,就能做到。至于我怎样给我安排辩护,那是我自己的事,与你无关。”
“你要是愿意……?”他似乎大惑不解。
“我不会做出任何许诺的,这一点你要明白。不过,如果要让公司帮你辩护的话,我就必须了解一切情况。”
“一切情况?”
“过去有件事,”西莉亚说,“那件事你很清楚,但我毫不知情。我认为那一定与梅斯博士有关。”
两人本来一直站着,洛德这时指了指椅子问道:“我可以坐下吗?”
“坐吧。”西莉亚也坐了下来。
“不错,是有件事,”洛德说,“不过,你不会喜欢听的。等你听明白了一定要后悔的。”
“我等着听,讲下去吧。”
他对她讲了。
一切都和盘托出,从过去在食品药品监督管理局与吉迪·梅斯的第一次纠葛讲起。讲了梅斯的心胸狭窄,对洛德的侮辱,无理地长期拖延批准心得宁——结果事实证明,那是救人性命的良药……后来他就想找梅斯的短处,终于在乔治敦一家同性恋者聚会的酒吧里,洛德约见了食品药品监督管理局的技术员托尼·雷德蒙,从他的手里买到梅斯的罪证。支付的2 000美元,是由山姆批准的。后来,山姆同意不把这个情况泄露给执法机构,但将那些材料秘密保存着,这使山姆在这件事上成了洛德的同谋……两年后,梅斯又拖延监督管理局对蒙太尼的批准,山姆与他共同决定对梅斯进行要挟……要挟奏效了,尽管梅斯对有关蒙太尼的澳大利亚报告感到不安,尽管他确实对该药抱有怀疑……原来做的是这件事。现在,西莉亚全明白了,正像洛德所估计、所希望的那样,她但愿自己不知道这件事。不过,她还是明白,因为身为菲尔丁–罗斯的总经理,了解这事对她今后如何决策有很大影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