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第3/7页)

“正是鄙人。”我说。

于是我们去吃了晚餐,就我们俩。然后卡里跟我一起去了赌城所有的赌场,我在每家赌场都买了一千块的筹码。赌城大赢家运动夹克真的很管用,在不同的赌场里,我们跟赌场的赌区经理、值班经理和表演的姑娘们喝酒,他们都对卡里毕恭毕敬,也都有关于拉斯维加斯的绝赞故事讲。很好玩。当我们回到香格里拉时,我把筹码都推进换筹处,拿了张一万五千美金的收据,我把它塞进钱包。一整晚我都没有赌博,卡里一直盯着我。

“我得去小赌一把了。”我说。

卡里挑起一边嘴角笑了一下。

“当然,那当然,一旦你输掉五百块,我就会打断你那该死的胳膊。”

在骰子桌,我拿出五张一百块的钞票换成筹码,下着五美元的注押了所有的数字,我有赢有输。我开始沉迷老的赌博习惯,从骰子到21点然后是轮盘赌。柔和的、简单的、梦幻般的赌博,押点小注,有输有赢,算着小小的赢率。凌晨一点,我伸手从口袋里拿出两千美金换成筹码,卡里什么都没说。

我把筹码放回夹克口袋,走到换筹处把它们换成另一张收据,卡里正靠在一张空的骰子桌边看着我。他赞同地点点头。

“你控制得很好。”他说。

“魔法师梅林,”我说,“可不是你那种无可救药的差劲赌徒之一。”那是真的,我一点也没有体会到以前的那种激动。完全没有大赌一场的冲动。我有足够的钱给家人买房子,还有存款以备不时之需。我有很好的收入来源,又重新开心起来。我爱我妻子,正在写本小说。赌博很好玩,但仅此而已。我一整晚只输掉了两百块。

卡里把我领进咖啡馆,点了牛奶和汉堡当宵夜。

“我白天得工作,”他说,“我能相信你不会去赌博吗?”

“别担心,”我说,“我会忙着满城跑,把现金换成筹码。每次只买五百块的筹码,这样就不会引人注目了。”

“这是个好主意,”卡里说,“这里FBI特工比荷官还多。”

他顿了一顿。“你确定不想找人陪你睡?我有很多美女哦。”他拿起卡座旁边的一部电话。

“我太累了。”我说。那是真的,在拉斯维加斯这里才凌晨一点,但纽约时间已经凌晨四点了,我现在还是纽约时间。

“你需要任何东西,就直接上来我办公室,”他说,“即使只想消磨时间闲聊都行。”

“好,我会的。”我说。

第二天大约中午时,我醒过来,打电话给瓦莱莉。没人接。纽约时间是下午三点,又是周六,瓦莱莉很可能带着孩子们去了她父母在长岛区的房子。于是我打到那儿,接电话的是她父亲。他怀疑地问了我一些关于在赌城干吗的问题。我跟他解释是为了一篇文章做研究。他听上去并不太相信。终于,瓦莱莉过来接电话,我告诉她会坐周一的飞机回来,我自己从机场打车回家。

这样的电话里,我们像其他夫妻一样,聊了些有的没的。我告诉她不会再打电话回去,因为那是浪费时间和金钱,她也同意。我知道她第二天还会继续待在她父母家里,不想再打电话过去。我还意识到她去父母家令我觉得愤怒,一种幼稚的嫉妒。瓦莱莉和孩子是我的家人,他们属于我,他们是我除了亚蒂外仅有的亲人。我可不想跟祖父母来分享他们。我知道这很傻,但不管怎样,我不会再打电话了。该死的,也就两天而已,她也可以打电话给我啊。

整整一天,我去了拉斯维加斯大道上所有的赌场和市中心那些小赌场,每次只换两三百筹码,小赌几把,然后换另一间。

我爱极了拉斯维加斯干燥灼人的热度,所以我从一家赌场走到另一家,在桑斯餐厅吃了下午茶,隔壁桌是一群漂亮的妓女,正在吃开工前的一餐,她们年轻漂亮又兴高采烈,有两三个穿着高筒靴。她们大笑着,像青少年一样讲着故事,完全没有注意到我。我吃着饭,假装完全没注意到她们。但我试着听她们的谈话,有一次我觉得听到她们提到了卡里。

我坐计程车回香格里拉,赌城的出租车司机友好又肯帮忙。这一位问我想不想找点活动,我告诉他不用。当我下车时,他祝我玩得愉快,并告诉我一家中国菜做得很好的餐馆名字。

在香格里拉的赌场,我把其他赌场的筹码换成了一张现金收据塞进钱包。现在我有了九张收据,只剩一万多一点现金要换。我把现金从赌城大赢家夹克里掏空,然后装进一件普通的西装外套里。全是一百的,两个普通白色长信封就装完了。接着,我把赌城大赢家运动夹克搭在胳膊上,上楼去卡里的办公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