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月月,过来。(三章合一……(第3/7页)
“晚了。”谢无恙的双眸像极了此时夜空里孤悬的冷月,触及只有一片寒凉。
唐玉容的境界与谢无恙相仿,且极擅长身法,方才他在此处敛息偷听时,连廖红叶都毫无察觉。谢无恙并无身法,他只有三尺青锋——那把在当年的铸剑大会上惊艳九州,一亮相就引来异象的无为剑。
此剑一出,便是要见血的,管你什么轻功和身法,统统无用。
唐玉容在他的剑下应对吃力,几招之后,便隐约听到自己的灵器扇骨开裂的声音。
他脸色难看,和谢无恙一个错身之间,不禁忿忿扬眉道:“有必要下这样的狠招?究竟是为了一根糖葫芦,还是蓄意报复?”
谢无恙眸光沉静地瞥他一眼:“都有。”
唐玉容一噎,没想到对方承认得这么爽快,都把他给整不会了。
“你承认得倒是干脆,”他朝糜月的方向看了一眼,心中领会了什么,嗤笑:“你把阿月……的女儿养在身边,是存了私心的吧?”
唐玉容本就浸淫男女之事,在这方面看人很准,旁人都说糜月是妖女,殊不知她愧对极了这个名头,真正妖的事没做过几件,还动不动就被人泼脏水,每日只知吃喝玩乐,打打小架,还傻乎乎的乐在其中。
什么时候羊入虎口,被吃干抹净了都不知道。
谢无恙没回答他,但是手中停顿了一息的剑招,出卖了他此时并不清白的心境,转而又凝为更凌厉的杀招。
唐玉容手中的扇面快速翻飞,化作盾牌相当,但终究不敌这剑势,向后节节败退。
“这俩人怎么说打就打起来了……”
江蘅在一旁袖手看戏,心道这合欢宗主也是,这么大人了还抢小孩糖葫芦。
糜月急得瞪他:“你傻站着干嘛,不会上去劝架吗?”
“劝不了劝不了,我过去那挨揍的不就是我了?”
江蘅很有自知之明,谁能劝得了东极剑尊的架啊,他过去就是纯挨揍。
而且他习得是音律,以琴为刃,一旦出手,那就是范围性的声波攻击,要么把他们都震晕,包括这个可怜的小女娃娃,要么选择给他们弹奏一曲高山流水的伴奏助助兴。
所以江蘅决定不掺和,以他过去这些年的惨痛经历,往往这个时候,被殃及的倒霉蛋都会是他。
甚至还拉着糜月往后退了两步,试图用手遮住糜月的眼睛:“前方杀气太重,少儿不宜,我们站远些。”
“……”
“你别管我。”
糜月不耐烦地把他的手从眼睛上扒拉下来,关注着不远处的战况。
眼看着唐玉容被打得毫无招架之力,糜月此时心里有点后悔方才出卖他的行为。谁知道谢无恙因为一根糖葫芦,下这么狠的手啊,唐玉容那个绣花枕头肯定打不过。
还有唐玉容问什么私心不私心的,是什么意思?
当然她知道谢无恙总归没安好心。
果然,在勉强抵挡两招之后,唐玉容手中扇骨被剑气击溃,彻底碎裂成一根根玉片掉落在地,谢无恙手中长剑一旋,剑尖在月光下划出一道银色圆弧,直至唐玉容的咽喉要害。
糜月急了,大喊:“谢无恙!”
锋锐的剑尖堪堪停留在男人的喉结处,改为用剑柄击向他的肘部,唐玉容左手脱力,糖葫芦顺势被抛向空中,谢无恙抬袖,精准接住了那根命途多舛的冰糖葫芦。
唐玉容喉咙滚动,吞咽了下胸腔里翻涌的气血,唇边溢出一丝鲜红的血迹。
他盯着谢无恙,反而舒眉地笑起来:“东极剑尊的剑招无匹,在下领教了。”
谢无恙可以说是九州四境里,敢封剑尊封号中最年轻的一位,他曾有两桩事迹最为出名。
一个是他十九岁时,在桐花秘境,斩杀守境大妖,另一桩是在他二十岁时,于东极海底深处,斩杀了一头沉眠的蛟龙。
后者的传闻神乎其神,无从考据,只有东洲少部分的人才知道。
唐玉容从未和这位剑尊正面打过交道,亦觉得那传言有不少夸张的成分,然而今日一交手,他才有了切身体会,这人的剑道天赋太可怕了,比纪通不知强了多少倍。有这样的人在,隐剑宗怎会让纪通做掌门?
糜月趁机连忙跑过去,拉住谢无恙的袖角:“我不想吃冰糖葫芦了,我想回悬海阁,我困了。”
谢无恙弯腰把糖葫芦放进她手心拿好,旋即将无为剑收回剑鞘,无声瞥了眼正抬手拭去唇角鲜血的唐玉容,牵过她的小手道:“那我们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