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血隐兰香(第2/4页)

朝华公主被送到梅妃身边时早已记事,见过对方打宫妃讽皇后骂皇帝,就没有她不敢做的,朝华公主心中既喜欢钦佩又畏惧,为了不被赶走,从不会忤逆梅妃。

梅妃不喜欢孩子,更不做母亲,她就叫对方姐姐,便是章和帝让改口她都不肯,如此相伴多年,才算是有几分感情,朝华公主更是珍惜。

朝华公主转移话题:“我在菜园里种的几棵白菜还没吃呢,等过几日成熟了就挖过来,姐姐要不要也在瑶仙宫开一片园子?就是不种菜,也可以种花,也算雅趣。”

梅妃并无不可地道:“随你吧,你喜欢就弄。”

凝眸沉思中,忽觉手臂被人抱着,朝华公主仰头问她:“姐姐既然不喜欢瑶仙宫,为何又要出来?咱们在清凉殿不也待得挺好吗。”

梅妃看着她纯净的眼眸,指尖在她额头鬓角缓缓划过。

“就是太好了,好得我都差点忘了那些不好。”

梅妃闭上眼,脑海中回荡着那日收到的不明信件。

【姑娘在清凉殿避世,是将从前的一切尽数忘了吗?】

忘了?怎么能忘了。

拆我青梅竹马,金玉良缘,辱我清白,污我清名,迫我亲族,连她的名字都被剥夺,世人只知勾引天子的梅妃,而不知她本名曲听梅,写过诗,谱过曲,编过戏剧,多有才名。

戏里鸳鸯犹在,戏外劳燕分飞。

他毁了她的一生,这要她如何能忘?!

将手轻轻放在朝华公主肩上,曲听梅沉声道:“日后离五皇子远点儿,此人心机深沉,擅使人心。”

朝华公主不明白为何扯到五皇子身上去,但还是听话地点了点头。

*

宫外

本是在与宁悬明下棋,却不想忽然打了个喷嚏。

越青君揉了揉鼻尖,莫名觉得有人背后念叨自己。

这种时候,越青君只想到太子和梅妃。

但他又做错了什么呢,不过是好心提醒罢了。

在这宫中,梅妃个人战斗力堪称第一,连章和帝都能被她造成普攻伤害,重点是她还名正言顺连章和帝都只能忍下。

这种角色,当然要放出来才热闹了。

否则要是章和帝都死了梅妃都还在清凉殿种田,岂不是到最后什么都没玩到,那怎么行,都是他写的,怎么能厚此薄彼呢。

至于为何要匿名,当然是因为做好事不留名,没错,他就是这种默默付出,不求奉献的好人。

但梅妃自己能不能猜到,会不会错认为其他人,这就不是越青君能管的了。

反正他是非常不介意将自己的功劳白送给其他人的,都是他写的嘛,也算是肥水不流外人田,怎么能不算和谐的一家人呢?

宁悬明抬头看他:“看来殿下身体抱恙,踏春一事怕是又要搁置了。”

越青君眼皮一跳:“悬明还是不要说这种话的好,不吉利。”

也不知主角光环在这种小事上有没有用。

宁悬明忍俊不禁,“你还真信了,殿下何时变得这般迷信?”

越青君薛定谔的迷信是否为真暂且不论,但宁悬明的主角光环似乎是真的很灵。

却不是越青君真的病了,而是踏春当日,有人来禀琼山前些时日发生了塌方,底下监管的官员不作为,企图将事情压下,且并未给受害者赔偿,其余做工的百姓上去讨公道,一不小心把监管的官员给“公道”了,事情闹大,这才不得不上报给越青君。

越青君看向宁悬明,后者面上没了方才要去踏青的轻松自若,但仍是对越青君道:“看来殿下今日是与踏春无缘了。”

何止是今日,而是今年。

过了今日,今年就进入夏季,哪里来的踏春。

“既然不能出门,那悬明就在家中等我回来可好?兴许晚间还能赶上最后一顿春食。”

宁悬明却道:“既然取消踏春,那我自然要去上值。”

他如今的工作比从前好一点的是,大多都只是文书上的工作,而不用去外面跑。

见越青君眼中略有失望,宁悬明方才笑了一下道:“好吧,我下午把公文带回来,在家看,也算一边等你了?”

越青君满意离去,坐上马车,他却收敛神情打开了光幕,点开了一名陈姓车夫的资料信息。

片刻后,他掀开车帘看向赶车的人:“人命关天,不要耽误,可以直接抄近道。”

车夫扬鞭的手顿了顿,却还是道:“是。”

见越青君放下车帘进去。

车夫方才微微扬唇,神色讥讽。

从这里到琼山的近道山路崎岖陡峭不说,还有处时常发生意外的山崖,今日再多一个意外也并不奇怪。

马车行至山道上,身后跟随的护卫却渐渐没了动静,那六殿下并未询问,大约是以为另一辆马车走的太慢,渐渐拉开距离,只听着周遭越来越安静,隐约还有山中的狼啸虎鸣声,马车内也一直很安静,终于,在车夫快要怀疑六皇子是不是见势不妙跳车逃脱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