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作为对你的奖赏(第2/4页)
在王向阳的事上,我不惧面对,也不想逃避,可换成白祁轩,完全就成了另一番模样。我太想逃避了,简直恨不得永远不要去想他。
【晚上有空吗?】
但该来的还是会来。不去想白祁轩,只能让他消失在我的大脑,却无法使他在我的生活中也消失。
我们还有一顿饭的约定,这顿饭,早晚都是要吃的。
我犹豫了下打算赴约,于是去外面将这个决定告诉了正在办公的沈鹜年。
他听完我的话,脱下眼镜捏了捏鼻梁道:“你脸还没好,不如再延一周?”
我摇了摇头:“我不想再等了,就今天吧。”
沈鹜年幽幽注视我片刻,拉开抽屉,从里头掏出什么东西扣到桌上,滑向我。
我按住一看,是把钥匙。钥匙扣上串着枚木质的圆形牌子,刻着一个“艾”字,还有枚很小的铃铛。
“以后这就是你的钥匙了,你可以自由进出这里。”沈鹜年重新戴上眼镜,冲我笑道,“记得贴身带好。”
我抚着木牌上的字,心中一时涌现许多情绪。有些情绪实属罕见,有些情绪久见天日,它们翻涌着,沸腾着,在我的身体里是那样壮阔庞大,万马奔腾,可一旦出口,却只化为无比平淡的一句:“谢谢。”
出门的衣服是沈鹜年给搭的。那天买的衣服送到后,就直接挂进了卧室的衣帽间里,我还一次没有打开过。
如今按照时节虽已是初春,不过天气还是很凉,因此还需要穿比较厚实的外套。
沈鹜年为我挑选的是一件墨绿色的长款毛衣外套,内搭一件咖啡色的羊绒打底,再加一条格子围巾牢牢系住脖子。
“真的不用送你吗?”出门前,沈鹜年又问了一遍。
“不用了。”我朝他摆摆手,“我自己去就好,再见。”
“再见,一路小心。”他并没有立刻回到屋里,而是一直目送我进电梯。
白祁轩租在江对岸,尽管同是市中心,但属于另一个区。我到他发给我的地址时,已经差不多六点。
小区看着也是个高档小区,高层住宅,一梯两户的结构,进门前,保安还先同白祁轩确认了下才将我放进去。
在见到白祁轩前,我其实想过很多种可能,还模拟了一些对话,然而当我真正见到他,才发现自己想象的贫瘠。
门开的一瞬间,我便条件反射般在脸上堆起了笑脸。我如常地唤他“白哥”,假装好奇地打量他的居所,在他问起我脸上的淤青时,镇定自若地撒谎说是不小心撞到的。
我突然意识到,每个人都要在日常生活中演戏,我是如此,他自然也是如此。我喜欢的,说不定从来都不是真正的他。
白祁轩不会做饭,晚餐是附近外送的泰国菜。
“你要喝点酒吗?”他拿出一瓶白葡萄酒问道。
上次宿醉后的糟糕感受还记忆犹新,我实在不想再体验一次。
“不了,我喝水就行。白哥,你室友呢?”
“我说我要招待朋友,让他去女朋友那儿了。”他开了葡萄酒,倒了小半杯,坐到我对面,“今晚应该不会回来了。”说着,向我举起杯子,“干杯。”
我没什么兴致,可还是牵起唇角,举杯轻轻与他碰了碰。
整顿饭,差不多都是他在说,我在听。
由于徐獒的展办得非常顺利,他现在已经荣升项目经理,可以参与一些项目的谈判与制定。
领导颇器重他,同事与他相处也很融洽,听得出,他很满意目前的职业发展。
“……对了,你知不知道梁炜仁?”可能见我对金融这块兴致缺缺,他话锋一转,说起梁家的八卦。
“梁家的太子爷?”梁汇云虽已是八十多,但仍然未退,因此他与原配所生的长子便也一直只能当“太子”,如今五十多岁,被外界戏称为“老太子”。
白祁轩点头:“梁汇云据说突然查出癌症,终于打算放权,最近梁炜仁与梁在龙争虎斗,都快把天翻了。”他扫了眼我放在沙发上的外套,说,“梁家家大业大,梁炜仁在业界也是位颇有分量的收藏家,与沈鹜年的养父交情很深,奇怪的是,沈鹜年却好像与梁在更为交好。”
我没太懂他的意思:“他们争家产,跟沈鹜年和他养父又有什么关系?”
“你不会以为沈鹜年的养父,那个阿什麦金,仅仅只是个艺术品策展商吧?”白祁轩一脸好笑。
他开始同我科普沈鹜年的养父何许人也。
罗伯特·阿什麦金,欧美著名策展人,艺术品销售商,也是名亿万富翁。他被称为艺术界的教父,拥有着轻易就能捧红任何一名艺术家的能力,热心公益收养孤儿的同时,关于他利用艺术品为毒枭与富豪们洗钱的传闻,近些年也从未断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