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第59章 原谅我一次,成吗?(第4/6页)
“哟,还看见我心烦,你身子都是老子给你擦的。”贺淮新故意刺激陈政泽,他怕陈政泽像上次那样,胡思乱想,精神出问题,他脚踩在床边上,弯腰系鞋带,“嫌我烦是吧,明天开始,老子就不陪了。”
颜辞推开贺淮新,眼睛亮亮的,“陈政泽,我是谁?”
“颜辞,你俩有病啊。”陈政泽身体虚弱,但脾气依旧臭。
“我俩可没病,有病的是你和夏——”颜辞紧急闭嘴,差点把自己呛死。
空气静了片刻。
“她怎么样?”陈政泽语气寡淡。
颜辞没多说什么,言简意赅,“没你伤的重,皮外伤,她朋友在照顾着。”
陈政泽闭上了眼,每一根神经都被来回扯着,脑子里不断涌现着那副画面,童夏被捆着手脚,警惕地往天台边移动,半边脸是红肿的,嘴角挂着血,在他推门的那瞬间,她身体往下探,与此同时,还被狙击枪瞄着,如果他没冲过去,她会被一枪毙命。
这个画面在脑海里过完后,下一个画面又无缝衔接在他脑海里,黄嫣挺着大肚子,落在他脚边,躺在一片血泊之中、衣不蔽体的画面,那些人在天台上强/奸了她,然后把她扔了下来。
这两幅画面,像是被人强制加了循环键,在他脑海里,来回播放着,按不停,关不掉。
思绪还有一部分被拉到自己的想象中,在天台上,他没赶到前,童夏经历了什么,害怕了吗?不然怎么会生出那样的绝望,自己往楼下跳。
咳咳——
陈政泽胸口剧烈起伏着,吐出的血染红了床单和被子。
贺淮新跑出去叫医生。
这样惊心动魄的状况持续了一周后,陈政泽的病情终于稳定下来,开始由护工陪着,在医院养病。
他之前的心理医生会定期来和他聊天,心理医生第一次来的时候,笑着问:“怎么伤成这样?”
陈政泽勾了勾嘴角,无所谓地笑笑,“被一疯狗咬了。”
心理医生说的云淡风轻的,但话题却犀利,他问:“还惦记那条疯狗吗?”
陈政泽吊儿郎当的神情忽地凝固,沉思许久,嗤笑,“惦记,出院了,去弄死她。”
心里医生皱了皱眉头,摇摇头,“你现在不需要暴力行为,需要爱。”
陈政泽亮着的手机屏幕显示KO,游戏输了。
陈老爷子性命无碍,但身体状况不胜从前,走一步喘三下,出院后,常常坐在老宅院子里发呆,陈政泽醒后,陈老爷给他打过电话,陈政泽接了,陈老爷子让他回家养病,他不愿意,陈老爷子知道孙子对他有了隔阂,也没多说些什么,只是命人日日打扫陈政泽的房间,把许多资产以陈政泽的名义,存进了信托里。
陈政泽住在医院高级病房里,一反常态地全力配合医生的治疗方案,输液,吃药,检查,没事就抱着手机打游戏,打累了就睡觉,活脱脱的一个富家少爷。
照理说,这样的修养状态,身体会加速痊愈,实则不是,陈政泽的身体在被加速掏空,某种意义上来讲,他短暂地放弃了自己。
病号服越来越大,越来越显空荡。
凹进去的眼窝,在困意袭来时,眼皮的褶皱会加深,像个瘾君子。
身体发出紧急修复信号时,是在一个阴雨天,那时,陈政泽勉强能下床走几步,他握着玻璃杯,怔怔地看着外面垂直落下的雨线,那两副跳楼的画面在他脑海里还是重叠,加速播放,带着回音。
他身体一软,跪在摔碎的玻璃杯上,玻璃碎片划破他的膝盖,鲜红的血染红酒杯,染红地板,他感觉不到疼似的,就那样跪在那里,任由血顺着地板流,视线追随着血迹往前游走。
护工吓了一跳,紧忙把人扶起来,陈政泽像犯了癔症,指着地上的血迹喃喃自语,“像不像夏字?”
护工被吓的思绪跟不上他的话,疑惑问了句,“你说什么?”
陈政泽抬头看着她,眉头拧着,像是被一个很难的问题困住,“是童夏,还是童夏夏?”
所有人都知道发生了什么,陈政泽又被困在了记忆里。
贺淮新挥拳砸在墙上。
颜辞抬手抹泪,“贺淮新,你知道为什么我们一直陪着陈政泽,却治不好他吗,因为,我们从一开始就是他朋友。而童夏,是从他是一个陌生人时,就义无反顾地对他好,他需要别人坚定的选他。”
“她不是利用陈政泽,是在追陈政泽,她温柔、坚定,用自己的方式一点一点的把破碎的陈政泽拼接起来。”
“这几年,我们都没有把陈政泽照顾成藏市那个样子,童夏做到了。”
说到这,颜辞泣不成声,她从陈政泽和童夏的事情中看到了她和贺淮新的结局,和贺淮新一块长大的情分,也会让他觉着自己做什么都是正常的,以后,他也会爱上一个忽然出现的入他眼的女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