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4章(第6/7页)
李怀修未答,只随意翻过一页经书,“近日这后宫愈发不成体统了。”
纸张摩挲出沙沙的声响,皇后心中一震,提了宫裙起身跪到地上,“臣妾疏忽,请皇上责罚。”
皇后猜不透,皇上指的是柳徐二人争执,还是今日中秋宴出的微不足道的岔子。以往后宫不是没有柳徐那般愚蠢之人,皇上既已责罚,便是揭过去不提。眼下指的,必然是中秋宴有嫔妃给宓常在使绊子了。
皇上以往懒得去管这些后宫琐事,今夜又为何有意提起,还是她低估了皇上对宓常在的宠爱。
良久,李怀修才敲了下椅背,将手中的佛经扔到桌案上,“非你之责,这些年,朕习惯了你主持六宫事务,只是日后也要多后宫多加管束,免得生出事端。”
非她之责,皇上又何必多提这一嘴。皇后依旧带着笑容,“臣妾谢皇上看重。”
只有皇后知晓,这句谢恩里有多少的苦涩辛酸,又吞了多少日日夜夜数不尽的孤寂委屈。但她是皇后,既然承了这份皇恩尊荣,就要忍受常人难忍受的苦楚。
……
皇上久不到顺湘苑,下面的宫人开始小声议论纷纷,就连内务府,也不似数日前殷勤周到。
明裳染着丹蔻,对月香的气闷没说什么,“宫里头捧高踩低得多了,你跟我入宫五个月,还没习惯?”
月香并非看不开,只是怕主子听了宫人的闲言碎语心里难受,又见主子这般不在意,她便也不在意。倘若宫里头的奴才按照规矩,老老实实地伺候主子,她倒更希望主子不受宠,毕竟皇上从不会怜惜人,每每主子侍寝,她候在外间听着,心里更是堵得慌。
不提这些不高兴的事儿,月香拿起小金锤,为主子剥核桃。
明裳瞧着皱巴巴的核头仁,眸子一转,计上心来,“剥好了,送去御前。”
月香怔了下,应了主子的吩咐。
核头仁送到乾坤宫,李怀修刚要用晚膳。他听到是那女子送来的,眉头挑了挑,转着扳指,问着的全福海,“那女子亲自剥的。”
全福海哪知道是不是宓常在亲自给皇上剥的,总归送来的宫人说是宓常在一颗一颗敲出来的,宓常在再大胆,也不敢犯了欺君之罪,全福海点头称是。
李怀修冷冷一嗤,“她那双手自己都娇贵着,能舍得用来给朕剥核桃?”
想到那夜里手磨两下,就破了皮儿,不断喊手酸的女子,李怀修才不信她能这番殷勤。
念此,他眸色晦暗许多,没了用晚膳的心思,“朕多久没去顺湘苑了?”
全福海不知皇上话头怎么跳到了这儿,不过听皇上的意思,今夜宓常在侍寝有望,他实在看不出这几个破核桃有什么特殊,竟让皇上动了心思。
他低着脑袋回道:“奴才记得有半月余了。”
“才半月余?”李怀修拧眉压了压太阳穴,嘴角轻扯,生出一阵烦躁。
半月余,确实还不够久。
全福海听出皇上话里的意思,不怪皇上这么想,半个月确实够短了,以往皇上点寝,想不起来,那嫔妃侍寝一次后,空等大半年也是常有的事儿,要不然说宓常在特殊呢!
“罢了。”李怀修淡淡启唇,“今夜去顺湘苑。”
……
月香亦是不知道自己剥的那盘核桃有什么特别之处,竟能让皇上召了主子侍寝。她巴巴地跑过去问,明裳若无其事地说是凑巧,实则耳珠早就红得滴血,她这双手干过什么,没人比她更清楚。
这厢明裳也没闲着,换上红艳的舞衣练舞。听到圣驾到顺湘苑的动静,也没出去迎驾,直到看见男人映在地毯上,颀长的影子,才踮起了脚尖,腰肢柔柔地弯向男人怀里。
身段软得不可思议,李怀修最悦这女子的一段细腰。
辗转把玩,爱不释手。
李怀修接住了人,大掌掐住那段腰身,“朕来了也不知道出去迎驾?”
明裳咬住下唇,脚尖点地,直接跨到了男人腰上,李怀修怕她摔下去,手臂下意识去接她的腰臀,见那女子在他怀里露出得逞的笑脸,气得扯唇发笑,重重拍了一掌明裳的下臀,“没个体统!”
明裳鼻尖娇娇地哼了声,“嫔妾在殿里练舞呢,没听见皇上来了。”
宫灯昏黄的光亮映着女子的侧颜,如娇似媚。
少时,李怀修以为自己钟爱端庄温婉的女子,不想将近而立,却得了这么一个颇有作天作地势头的小妖精。
李怀修仍旧没给她好脸色,不咸不淡的语气,“又练了什么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