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9章 全砸了(第3/4页)
急得冒火,“哐当”放下清口的茶水,脚步不停地赶到这里。
却是一进门,满地的碎片,踩着咯嘣响。
小心绕过去,走近青帐,一人正躺在床上,黄孟和郑丑先后已诊断完,是因心有所损,方才情绪激昂,才会昏倒。
另一人,就站在床边,看着床上的人。
一如之前的几日,她过来看望时的样子。
而媳妇并未给小儿子一个眼神,甚至在她说出:“有什么事,和娘说,怎么会闹出和离来?”
默然垂低眼帘,侧转过了身。
以一个沉默的背影,对着她。
在残留的眩晕中,曦珠望着床围处的雕花,再次想起前世流放路途中,姨母用着卫陵喜欢她的缘由,捆绑住她。
她对姨母有没有怨恨过呢?
是有的,她不是全无私心的圣人,做不到在艰辛的那些年里,在她还未陷入麻木前。
怪过姨母,为何要让她承担起,原本不属于她的责任。
或许没有那席话,她会活得更轻松一些,而非在一声声的“三嫂”、“三叔母”、“娘”里,只能接受,不能反抗。
便连想要寻死,求得解脱时,都在想着身上的责任。
但她也没有忘记,在她的爹娘先后逝去,是姨母派人去接她入京,来到公府后,又处处安排妥当。
后来与许执的亲事,若是不出意外,也当算好的。
可她仍然有怨。
重生之后,不能忘记那些话。
即便如今得知姨母所说过的,都是真话。
那又如何呢?
曦珠阖上了双眸。
更何况在这个世上,她只有一个娘,也只有一个爹。
他们早已经走了,两辈子,她都没有再见到他们。而为何卫陵,却可以重生回一切正当恰好的关头,挽救他的家人,只有她不行。
杨毓怔望着她的背影,曦珠这个孩子,不会这样的。
她把自己的小儿子叫了出去,就在廊檐下,问起两人发生何事。
“你和曦珠,如何闹出要和离?”
但她身为母亲的焦急,并未得到立刻的回应。
“说啊!你要急死娘啊!”
过去好半晌,才见小儿子泛红着眼眶,垂着脑袋,低声说道:“是我做错了事。”
“你做错了什么?”
至于再多的,却是一个字都不肯说了。
便是到了当爹的面前,仍是一样的说辞。
是自己的错,所以媳妇才要跟他和离,屋里的东西,也是他太过生气,自己砸的。
卫旷躺在椅子上,真是气不打一处来,骂道:“你们成婚没多久,就闹着要和离,成什么体统!做错了事,就和你媳妇好好道歉,她才醒来又给你气病了,可真够出息!”
“你一个男人,对媳妇有什么担待不起的?”
若非现下失明,什么都看不清,手边又没趁手的玩意,不然他非得打这个儿子一顿。
教训了一通,肺火蹭蹭窜上来,被妻子劝住了。
“行了,骂得你还起劲了,别给又气病一个。”
杨毓是记得郑丑的叮嘱,万不能让丈夫再动火,不若命衰之症厉害。
她看向小儿子,叹气一声,道:“再好的夫妻,难免有争吵,你好好和曦珠说,她是懂事的,会原谅你的。”
苦涩在心中蔓延,卫陵只是点头。
走出门前,他对父亲说过那桩密调溪县的事。
卫旷不过摆摆手,闭眼道:“这事你自己去办吧,和你大哥商量着,该如何处置妥当,不用来过问我的意见。”
若是连这点事都解决不了,便不要当他的儿子了。
遑论拖到现在才来告诉,可见小儿子已有应对的办法。
卫陵便低头,行礼告辞。
离开正院时,见母亲捂嘴咳嗽,关切道:“娘,你照顾好自己的身体。”
杨毓搁下帕子,也是无奈。
大儿媳胎像不稳,不敢太过操劳。三媳妇也病倒在床。
整个家放眼看去,竟是老老少少,病的病,养身的养身。虽有管家婆子在,但终归要主子看着,她在犹豫让二媳妇来帮衬了。
入门不久,但早前看来,是一个精明的。
只是要与丈夫商议过后,才能决定。
“好了,娘知道,你也快回去吧。”
不放心地再多说一句。
“你脾气好些,可别再气到曦珠了。”
卫陵垂眼,又默地点头。
*
他回到破空苑时,在外间的隔扇背后,便听到了内室里,蓉娘着急的劝说。
“怎么就要和离呢?人对你多好,这些天你昏睡不醒,一直都是他衣不解带地照顾你,都不要其他人插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