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第4/4页)
然而事实就是他冒了大不韪。
因为他刚刚见到的江祁景……已经很不对劲了。
据说江总是去找江慕言的,没找到,顺便遇见了徐文绣,和她谈了一两个小时。
也不知道那一两个小时里到底发生了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情。
或者是发生了哪件小事,把之前所有的小事都垒到了一起,全部惊天动地地爆发了出来。
云及月亲眼看着郑思原的脸色逐渐凝重。
她抬手,在车灯的照耀下打量着自己刚做的指甲,慢悠悠地道:“不过呢,就算我看穿了你的心思,你也不用担心我趁江祁景生病就报复他。不可能的,我现在看他可顺眼了。”
顺眼到愿意花时间给江祁景精挑细选一下,到底哪个退烧药更有效。
二十分钟后,车子在熟悉的建筑的前停下。
她接过备用钥匙走了进去,一边跟郑思原保持通话,一边往楼上走:“江祁景的卧室在哪儿来着?”
郑思原:“二楼走廊尽头右手边的那一间。”
云及月挂断电话,推开卧室的门,正想着用哪句话来作为开场白——
就被紧紧地抱住了。
一个怀抱。
一个冰冷的、却又滚烫的怀抱。
无法形容那一刻的感受。
水珠从男人的发梢往下流,顺着这个怀抱滴在她锁骨上,温度冷得惊人。
可是他的薄唇几乎要贴着她的耳骨,气息是无法忽视的炙热。
云及月在那一瞬间就可以断定郑思原没说谎。
江祁景是真发烧了。
严重的高烧。
她对病人的态度称得上友好;“你……”
“你怎么才来?”
云及月:?
江祁景的脑袋置在她锁骨上,声音低闷地重复了一遍:“你怎么才来?”
细细听还有些微末的委屈。
她不明白江祁景这是被高烧给烧得脑子短路了还是怎么回事。
反正看上去是挺严重的。
听说他还回江宅跟徐文绣发生了争执。他和徐文绣那僵硬又微妙的母子关系……好像更严重了。
云及月也不想跟病人计较这么多,抿住唇,轻轻地道:“你要不先躺一会儿?”
江祁景低着声音:“手给我。”
她不明所以地把手抬起来,就被男人紧紧握住。
是十指相扣的握法。力气很轻,但很亲密。
云及月甚至从这个动作里面品出了一点青涩和局促。
江祁景的尾音哑得模糊不清:“……你怎么长高了一点,还瘦了。”
“怎么头发也长了这么多。”
“怎么还不爱说话了。”
“怎么穿得这么少。”
“怎么不理我……”
气息全都吞吐喷洒在她脸上,热得她大脑发昏。
看来是她错估了江祁景的身体素质。
本以为他已经病得命悬一线了,结果看着样子……好像还挺健康。
云及月很不习惯,不习惯他忽而的亲密接触,也不习惯他语调中不知道从哪儿来的亲昵熟稔。
她微微后仰,强迫自己将视线看向卧室的空旷处。
一片漆黑。
可是脑海里却突然浮现起了画面。
在一个比今天还要寒冷的冬夜里,她站在走廊拐角,抽抽噎噎地说了些什么,拉着江祁景的袖口不放。
而江祁景把她的手指,一根、一根地掰开。
他说:“江太太,请你识趣。”
这是个很短的回忆片段,短得容不得她回味一遍。
她却将里面每个细节都记住了。
于是学着记忆里面的样子,一根、一根地掰开男人的手指,将自己的手抽离出来,缩到身后。
云及月打开了一盏暖黄色的小灯,静静地模仿着记忆里他的语调:“江祁景,也请你识趣一点,别说些废话,能先把协议赶紧拿给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