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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长官,”上尉回答道,“我有一个朋友刚刚从这儿轮班回来,他以前就在这个平……三-廿-六中滨站台,那是它的名字,长官……他跟我讲了一些相关的事。就在几个涨潮期前,曾有个偷猎者试图把这地方炸飞。”

“是阴谋破坏?”德索亚问道,望着向后退去的平台。

“游击战。”上尉说,“圣神占领这个地区前,本地有土著生活,这些偷猎者就是他们的后代,长官。所以我们要在每一个站台上派驻部队,在鱼汛高峰期还会增派定期巡逻船。我们得保证渔船聚在一起,长官,以免受到偷猎者的攻击。你看,这里停泊着好些船,长官……嗯,不过快要到打鱼时间了,我们圣神的军舰会护送它们出海。灯嘴鱼,嗯,长官,月亮出来的时候,它们就会浮到水面上来……你看那里,游起来个大家伙。所以那些合法的渔船……会在没有月亮的时候,打开很亮的灯,把那些巨型食人鱼引出来。不过偷猎者也会这一招,长官。”

德索亚向外望去,盯着扑翼飞机与北方地平线之间宽广的海域。“这地方,不像是会有叛乱者的藏身之处嘛。”他说。

“不,长官,”上尉说,“我是说,有,长官。实际上,他们配备的渔船,可以伪装成黄藻岛或者潜水艇,甚至有一个巨大的水下采集机,装配得像条灯嘴鱼,信不信由你,长官。”

“这么说,那座平台是偷猎者破坏的?”德索亚问道,现在只能靠说话来保持清醒。扑翼飞机振翅的嗡嗡声简直让他困得要死。

“对,长官,”斯布劳尔上尉说,“事情发生在大约八个涨潮期前。一个人单枪匹马……这事听上去有点匪夷所思,因为偷猎者通常都是成群结队来的。他炸掉了几艘掠行艇和扑翼飞机——用的二流战术,不过他们以往通常炸船。”

“打断一下,上尉,”德索亚说,“你说这事发生在八个涨潮期之前,如果按标准时间算,那是多久?”

斯布劳尔紧咬双唇:“啊,好的,长官。对不起,长官。我是在风眼海上长大的,那个……嗯,八个涨潮期大概是两个标准月,长官。”

“抓到偷猎者了吗?”

“抓到了,长官,”斯布劳尔说着,咧着嘴,露出朝气蓬勃的笑容,“嗯,实际上,这事也是说来话长,长官……”上尉瞥了眼神父舰长,看要不要继续讲下去,“那个,简而言之,长官,那个偷猎者先是被我们逮住了,然后他引爆了炸药,企图逃跑,结果被警卫乱枪打死了。”

德索亚点点头,闭上双眼。前一天他已经浏览过一百多份类似的报告,言及过去的两个标准月里广为流传的“偷猎者事件”。无限极海上,除了捕鱼之外,炸毁平台、诛杀偷猎者似乎是第二大流行的运动。

“关于那小子,最有意思的事情,”上尉说着,开始结束他的故事,“莫过于他逃跑的手段。他用的是某种从霸主时代流传下来的古老飞毯。”

德索亚猛然惊醒,他瞥了一眼中士和他的部下。三人都已经挺直而坐,正眼凝视着他。

“掉头,”德索亚神父舰长厉声说道,“带我们回那个平台。”

“后来又发生了什么?”这话德索亚已经问过五遍了。他和手下的瑞士卫兵正站在平台主管的办公室里,该地位于平台最高点,刚好在雷达抛物面天线的反射镜下。狭长的窗户外,竟有三颗不可思议的月亮正缓缓升起。

这名主管——隶属海上司令部的一名圣神舰长,名叫希·多布斯·鲍尔——体形肥硕,面色红润,汗如雨下。“后来,事情终于水落石出,我们发现,那人不属于当晚出海的任何一支捕鱼队,于是比留斯上尉带走了他,以便更进一步询问。这是标准程序,神父舰长。”

德索亚瞪着这个男人。“然后呢?”

主管舔舔嘴唇。“一开始,那人成功逃脱了,神父舰长。在上层走道进行了一番搏斗,他把比留斯上尉推进了海里。”

“后来找到上尉了吗?”

“没有,神父舰长,他肯定是淹死了,那晚虹鲨活动相当活跃——”

“说说那个被你们拘留、又让他逃掉的人。”德索亚打断道,着重强调了“逃掉”那个词。

“很年轻,神父舰长,年纪约摸二十五标准岁。很高。是个大块头年轻人。”

“你亲眼见过他?”

“哦,见过,神父舰长,我当时就和比留斯上尉、海上持枪兵阿门特一起在走道上,然后那家伙突然开打,把比留斯推下了栏杆。”

“然后他就从你们和持枪大兵的眼皮底下逃脱了,”德索亚语气平平地说道,“你们都全副武装,而这个人还……你刚才是不是说他戴着手铐?”

“是的,神父舰长。”鲍尔舰长用一块湿手绢抹了抹前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