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部 1963年11月22日 第二十四章(第9/10页)
标牌上写着:“选詹金斯进入第五区!罗伯特·‘罗比’·詹金斯,达拉斯的白人骑士!”
根据报纸上的报道,詹金斯确实是这样的人,一名跟沃克和沃克的精神顾问比利·詹姆斯·哈吉斯看法完全一致的右翼分子。罗比·詹金斯代表的是各州的权利,学校隔离但是平等,还有在古巴周围重新建立导弹危机封锁。正是德·莫伦斯乔特称为“美丽岛屿”的古巴。这个标牌进一步加固了我对德·莫伦斯乔特业已形成的感觉。
他从根本上说是个半吊子,根本没有政治信仰。
无论是谁,只要让他高兴或者把钱放进他的口袋,他都会支持。后者李奥斯瓦尔德办不到——他穷困潦倒——却对社会主义一本正经的专注,野心勃勃,充分满足了德·莫伦斯乔特的第一方面需要。
有个推测似乎显而易见:李那贫穷的脚从来没有踏上这片草坪或者这栋房子的地毯。这是德·莫伦斯乔特的另一重生活……或者多重生活之一。我有种预感,他可能有好几重生活,每一重都无比私密。但这还是没有回答我的核心问题:他是不是无聊之极,陪李一起刺杀法西斯怪兽埃德温·沃克?我对他的了解还不足以让我做有根据的判断。
但是,我会的。我铁了心要弄个明白。
16
弗兰克·弗拉蒂的当铺窗户上贴着“欢迎光临吉他总汇”,里面有很多吉他出售:声学吉他,电子吉他,十二弦吉他,有一只还带着双音桥板,让我想起了在克鲁小丑乐团录像里看到的东西。
当然,还有其他因为破产而留下来的杂七杂八的东西:戒指,胸针,收音机,小家电。接待我的女人身材清瘦(和上次不同),穿着裤子和“船与岸”品牌女衫,而不是紫色裙子和拖鞋。但是冷酷的表情跟我在德里遇到的女人别无二致。我听到同样的话从我嘴里说出来。总之,很像是在从事政府工作。
“我想跟弗拉蒂先生谈一桩数额巨大、跟体育有关的生意。”
“是吗?是不是赌博啊?”
“你是条子吗?”
“是的,我是达拉斯警察局的柯里局长。你从眼镜和面相上看不出来吗?”
“我没看到眼镜和面相,夫人。”
“那是因为我伪装了。你想赌什么?现在已经是仲夏了,伙计。没什么好赌的。”
“凯斯对泰格。”
“哪个拳击手赢?”
“凯斯。”
她翻了翻眼睛,朝背后喊了一声。“最好出来一下,爸爸。有个冤大头来了。”
弗兰克·弗拉蒂的年纪至少有查兹·弗拉蒂的两倍,但是长相仍然存在相似之处。他们有关系,肯定的。要是我说起我曾经在缅因州德里市的一位弗拉蒂先生那里赌过,我们肯定会开心地聊一会儿,感叹这个世界多么狭小。
我没有这样做,而是直奔主题。我可不可以押五百块赌麦迪逊广场公园里汤姆·凯斯打败迪克·泰格?
“当然可以,”弗拉蒂说,“你还可以拿通红的烙铁戳自己的屁股,但是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呢?”
他女儿发出短暂却响亮的笑声。
“能给我什么样的赔率?”
他看着女儿。她举起双手。左边举起两根手指,右边举起一根手指。
“二比一?这太荒谬了。”
“人生本来就很荒谬,朋友。你要是不相信我,就去看尤内斯库[174]的戏剧吧,我推荐《责任的牺牲者》。”
不过,最后他没有像他德里的伙计一样,称我伙计。
“跟我一起玩玩儿吧,弗拉蒂先生。”
他拿起一把蜂鸟民谣吉他,开始弹奏。弹得非常快。“那就让我也有的玩儿,不然的话,你就去达拉斯,那里有个地方叫做——”
“我知道达拉斯那个地方。我更喜欢沃斯堡。我在这儿住过。”
“你选择我这里比你赌汤姆·凯斯更明智。”
“我赌凯斯七局之内击倒对方怎么样?这样能有多大赔率?”
他看着女儿。这一次,她左手举起三根手指。
“五局之内击倒对方呢?”
她慎重思考一阵,然后举起第四根手指。我决定不再继续。我在登记簿上写下我的名字,给他看我的驾照上的地址,用拇指遮住了在约迪的地址,跟近三年前在诚信金融赌海盗队获胜时如出一辙。然后,我递过现金,这几乎是我剩下的流动资金的四分之一,把收据塞进我的钱包。两千块足够支付萨迪剩下的花费,并让我度过在得克萨斯州残余的时间。而且,我不想象痛宰查兹·弗拉蒂一样痛宰这个弗拉蒂,尽管查兹给我设下比尔·图尔考特的陷阱。
“我会在比赛第二天回来,”我说。“把我的钱准备好。”
女儿笑着点支烟。“这不是合唱队女孩儿对大教主说的话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