繁體中文
阅读背景:字体颜色:字体大小:[很小较小中等较大很大]

第十一章 放弃马恩河(第6/7页)

这就是产生约翰·弗伦奇爵士和英国远征军其他军官的体系。这个体系到处都是生下来就是绅士的人,而威廉·罗伯逊是一个例外,他奇迹般地被提拔为少将(他曾在印度任职,那里的费用较低,制服是他做裁缝的父亲亲手制作)。绅士的标准就是一切以提高美德为目标,他们必须在所有的业余活动中修炼成精。符合绅士体面的活动有:打猎、射击、马球、周末乡村别墅聚会。阅读书籍显得太严肃,因而不适合于绅士,即使阅读军事史和军事战略方面的书籍也没有必要。让法国军官备受煎熬的理论争辩在英吉利海峡以北是难以想象的,英国穿军装的人从来不关心理论。有合适的人际关系,外加适度的贵族式的无忧无虑,是通向升迁的光明大道。所以,英国军队成为那些家庭背景好但略有些笨的孩子的最佳职业。

弗伦奇在1914年8月的时候已经61岁了,他是一个海军军官的儿子,14岁时就参加英国皇家海军。他在21岁时转为骑兵,英国军队中最精英的兵种。此后,他一路升迁,靠的是能给人深刻印象的社交技巧和骑马时的锐气。1899年,他刚被提升为少将后,便奔赴南非担任骑兵师的指挥官。在南非,他靠大胆赢得了名声,学会了如何恨别人,同时也招致了别人的恨。基钦纳伯爵就很恨他。

1912年,弗伦奇达到人生履历的顶峰,成为皇家总参谋长,后来在卡勒兵变中辞职,但被认为是令人尊敬的绅士叛变,实践证明这次叛变行为没有妨碍他获得英国远征军指挥官的职务。他起程去法国的时候,又矮又胖,感觉迟钝,缺少想象力,脾气很坏。基钦纳仍然认为他办事不计后果,所以才手写命令要求他什么都别做,以免危害英国军队。

弗伦奇在布尔战争中的参谋官是一名年轻的上校名叫道格拉斯·黑格(Douglas Haig)。大战爆发的时候,黑格是中将军阶,指挥英国远征军两军团中的一个。黑格的家族在苏格兰边陲地区从事威士忌酒的业务,当年他进入精英骑兵团时,贵族军官们认为他不够资格。虽然黑格不比弗伦奇聪明,但有一种能找有影响力的人做后台的特殊本领。他在牛津大学混了三年没有拿到文凭,后来才转入桑德霍斯特皇家陆军军官学校,所以进校时年龄偏大。他参加军队参谋学院考试没有及格,后来靠关系才得以通过。他姐姐与一名詹姆士威士忌酒业王朝成员结婚,他的这位姐夫是威尔士王子游艇的荣誉监护人,他姐姐请求剑桥公爵(一位年老的皇室成员)为黑格降低入学考试标准。

黑格在布尔战争期间的表现引起基钦纳伯爵的注意。同时,黑格也与弗伦奇建立起友谊关系。年轻未婚的黑格常常表白自己对妇女的轻蔑,一辈子独身的基钦纳伯爵总是欣赏这类的军官。黑格曾借给弗伦奇一笔2000镑的大款项,帮助他了结一宗与女人的恩怨,这赢得了弗伦奇的感谢之情。从南非回国后,黑格成为英王爱德华七世的侍从武官,这个职位使他在所有社交圈中都非常显眼。1905年,他娶了令人尊敬的桃乐茜·维维安,她是王后的女仆。黑格是英国历史上第一位以非皇室成员的身份在白金汉宫小礼拜堂结婚的人。他在见到桃乐茜·维维安后72小时便提出结婚请求。他后来写道:“我在比婚姻更重要的问题上做决策的时间要更短一些。”如果他的未婚妻看到他写的这段话,不知会做何感想。结婚后一年,英国开始建立现代意义上的参谋制度,他在政府里的朋友和在皇宫里的朋友都努力把他推上总参谋长的位置。事实证明这个愿望不可能,因为他只有44岁,从来没有担任过任何举足轻重的指挥任务。尽管如此,当英国远征军准备战斗部署时,他还在继续追逐总参谋长一职。为此,他到处说弗伦奇的坏话,他甚至都说到英王乔治那里。当然,他绝不会忘记说明自己愿意去任何有需要的地方为英王效劳。他喜欢像教皇一样讲解自己的军事理论,不过,他讲的大部分都是错的,但他的听众竟然都毕恭毕敬地听。在战前,他说:“骑兵在战场上的作用将永远处于增长之中。”他还说:“炮火似乎只对新兵有效。”也许世界上只有他才能做到一方面维持与弗伦奇良好的个人关系,而另一方面又企图诋毁弗伦奇。他蔑视所有与他同级的军官,他一般不蔑视自己的下属,但条件是必须服从他的命令。他有一种类似于妄想狂的信念,他总是感觉有人在阴谋陷害他,所以他也处于无休止地用阴谋反击别人的状态。

当大战开始时,英国远征军中另一个军长是詹姆斯·格里尔逊(James Grierson),他刚踩上法国土地,便患心脏病死去了。黑格的运气实在是太好了。格里尔逊是一名天才的步兵指挥员,在1912年夏季的军事演习中,黑格被他打得惨败,军事演习因此而提前结束。格里尔逊死后,弗伦奇要求赫伯特·普卢默(Herbert Plumer)接替格里尔逊,但基钦纳派来贺瑞斯·史密斯–多林。这再次证明黑格的运气好。普卢默与格里尔逊一样,不仅是非常资深的中将,而且个人能力极强。如果是普卢默真的来法国,黑格将有一个强有力的竞争对手,这不仅是因为基钦纳喜欢普卢默,更重要的是普卢默了解黑格的底细。几年前,普卢默是参谋学院的考官,他用尖刻的语言表达了对他的学生黑格的负面看法。无论如何,黑格在法国的条件很不利:弗伦奇很不喜欢他。从大战一开始,弗伦奇就密切审视黑格,质疑黑格的每一个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