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盟军对西欧的进攻和德国内部杀害希特勒的尝试(第33/34页)
一切的确是已经安排好了。
莫德尔元帅发布一道冠冕堂皇的命令,宣布隆美尔因「七月十七日受伤」不治身死,对「我国最伟大的指挥官之一」的牺牲表示哀悼。
希特勒给隆美尔夫人的电报说:「您丈夫的死给您带来巨大的损失,请接受我最真挚的吊唁。隆美尔元帅的英名将永远和北非英勇的战役联系在一起。」戈林在电报中表示了「默哀」:
我们都希望您的丈夫能继续活在德国人民之中,但是他却因伤英勇地与世长辞了,这深深使我伤心。
希特勒下令举行国葬。德国陆军高级将领冯·伦斯德在举行国葬仪式时致悼词。他站在裹着※字旗的隆美尔尸体面前说,「他的心是属于元首的」。斯派达尔说:「在那些在场的人看来,这个老军人(指伦斯德)似乎精神颓丧,心情惶惑——在这里,命运给了他担当马克·安东尼这一角色的独特机会。他一直保持着他这种道义上的无动于中的态度。」
德国陆军骄矜自负的军官团所受到的耻辱是很大的。它的三个卓越的元帅——维茨勒本、克鲁格和隆美尔——牵连在试图推翻希特勒的阴谋里,一个被绞死,另外二个被逼自杀。它不得不眼看着它的数十名高级将领被押进秘密警察的监牢,在人民法庭上通过公审丑剧被合法地谋杀。军官团虽然有着自豪的传统,但在这史无前例的形势下,并不能团结一致。它力图要保持它的「荣誉」,但其方法,至少在一个外国观察家看来,只能使它丢脸和堕落。在那个奥地利下士出身的人的淫威下,惊慌失措的军官团领袖们只好摇尾乞怜,卑躬屈膝。
因此,当冯·伦斯德元帅站在隆美尔尸体前面致悼词的时候精神颓丧、心情惶惑,就毫不足怪了。他同其他的将领一样,已经够低三下四了,但是希特勒现在还要逼着他们受尽一切屈辱。伦斯德亲自接受了所谓军事「荣誉法庭」执行法官的任务,希特勒设立这个法庭的目的是要把所有参预七月二十日案件的军官嫌疑犯全部从陆军中开革出去,这样他们就不能受军事法庭的审问,而是作为平民不光彩地移交给草草审判的人民法庭。这个「荣誉法庭」不允许被控告的军官为自己辩护,它只是按秘密警察所提供的「证据」行事。伦斯德对于这种限制并没有提出过抗议,另一个法官古德里安将军也没有抗议过。古德里安在炸弹案发生以后被任命为陆军参谋总长,在他的卧区录中,他曾承认过这是一个「不愉快的任务」,法庭的审问是「凄惨的」,而且提出了「最困难的良心问题」。这无疑是实情,因为伦斯德、古德里安和其他法官——都是将军——把数以百计的军官从陆军中开革出去,这样侮辱他们不算,还要把他们去送死。
古德里安干的勾当还不止于此。他以参谋总长的名义发布过两道堂皇的命令,向最高统帅保证全体军官对他永远效忠。第一道命令是七月二十三日发布的,它谴责谋反分子不过是「很少数的军官,其中有一些是已经退休了的。这些人丧失了一切勇气。他们由于怯懦和软弱,宁愿走耻辱的道路,而不走一个高尚军人应该走的唯一的道路——尽职和荣誉的道路」。因此他庄严地向元首保证「陆军中将军、军官和士兵的团结一致」。
同时那个早已被黜的冯·勃劳希契元帅赶紧发表一个强烈谴责这次政变的声明,保证继续向元首效忠,对一向瞧不起将军们、连勃劳希契也不放在眼中的希姆莱被任命为补充军司令表示欢迎。另一位失宠的人,退休了的雷德尔海军元帅,因为怕自己被人怀疑至少曾同情过这些谋反分子,也急急忙忙赶到腊斯登堡当面向希特勒表示忠诚。七月二十四日,老式的军礼被强迫废除了,代之以纳粹式的敬礼,以「作为陆军对元首的不可动摇的效忠和陆军与纳粹党之间最紧密的团结的象征」。
七月二十九日古德里安警告参谋总部的所有军官,从此以后必须带头做效忠于元首的好纳粹分子。
参谋总部的每一个军官必须是一个国家社会主义的军官领袖——这不仅要表现在他对政治问题的模范态度上,而且表现在根据元首的主义对年轻指挥官进行政治教育的积极合作上——上级军官在评定和遴选参谋总部军官的时候,应该首先考虑他们性格和精神的特征,其次才是才智。一个坏蛋也许永远是非常狡猾的,但在患难时期,他就经不起考验,因为他是坏蛋。我希望参谋总部的每一个军官马上表示他自己己接受我的看法,并且当众宣布。凡是办不到这一点的人,应该申请辞去参谋总部的职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