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捷克斯洛伐克再也不存在了(第11/13页)

阁下,谨致衷心的感谢!我无法表达我有多么快乐,因为这块水源地区(卢西尼亚)对匈牙利说来——我不喜欢用夸大的字眼——是一个根本问题——我们以极大的热忱来处理这件事情。计划已经制定了。星期四即三月十六日将发生边境事件,星期六将继之以大举进攻。

事情发展的结果是,并不需要什么「事件」。匈牙利军队只要在三月十五日早晨六点钟开进卢西尼亚就行了。进军的时间是同德国人在西方行动的时间配合好了的。第二天这块土地就正式并入了匈牙利。

这样,哈查抵达柏林总理府是在三月十五日清晨一时十五分,而到这一天结束时,捷克斯洛伐克就像希特勒所说的已不再存在了。

不论是英国还是法国,都没有动一动来挽救它,虽然在慕尼黑会议的时候它们都曾庄严地担保捷克斯洛伐克不受侵略。

在那次兰会议以后,不但希特勒而且连墨索里尼都得出了这样的结论:英国太软弱了,正因为如此,英国的首相才变得那样事事通融,他们今后对伦敦已不必再放在心上了。一九三九年一月十一日,张伯伦在哈利法克斯勋爵陪同下到了罗马,希望改进英意关系。当这两个英国人到罗马车站的时候,作者也刚好在那里。我在当天的日记里记着墨索里尼在欢迎客人的时候,「做作出一副笑脸」。在这一批人离开车站,「墨索里尼在我面前经过的时候,他同他的女婿(齐亚诺)开着玩笑,说着俏皮话」。当然,我听不出他们到底在谈什么,但是,齐亚诺后来在他的日记里透露了他们所谈的要点。张伯伦到达。(齐亚诺在一月十一日和十二日的日记中写道)——我们同这些人的距离有多远!那是另一个世界,我们在饭后同领袖一直在谈这个题目。他说:「这些人同创造了大英帝国的弗朗西斯·德莱克那样一些伟大冒险家不是一样材料做成的人。说到底,这些人不过是一个有钱人的没出息的末代子孙而已,他们会把他们的帝国败掉的。」但是在审讯以前就死了。

英国人没有斗志。他们想尽可能退得慢一点,然而他们并不斗争——我们同英国人的会谈结束了,但是什么结果都没有。我给里宾特洛甫打了电话,告诉他这次访问是「一个大空炮」(一场笑剧)——

我随领袖到车站去给张伯伦送行(齐亚诺在一月十四日写道)——当火车开动的时候,张伯伦眼睛里充满了眼泪,他的同胞们就唱「因为他是一个刮刮叫的好人」。领袖问道:「他们唱的什么歌?」

虽然在苏台德危机的时候希特勒还顾到张伯伦的意见,但是从缴获的德国档案中却找不出一个字可以证明,从那时以后,在他不顾英国的担保从而也就是不顾慕尼黑协定而消灭残存的捷克斯洛伐克时英国首相会怎么想,他有什么顾忌。三月十四日,当希特勒在柏林等着要羞辱哈查的时候,当伦敦下院就德国策划斯洛伐克的「分裂」以及此事对英国保证布拉格不受侵略的担保的影响提出愤怒的质问的时候,张伯伦气冲冲地回答,「根本没有发生这样的侵略。」

但是到第二天(三月十五日)在这样的侵略已经发生以后,首相就又利用斯洛伐克宣告「独立」来作为不履行诺言的借口了。他解释说:「这一宣告已使我国承诺担保其国界的国家,因为内部分裂而归于结束。英王政府因此认为自己已不再受到这项义务的任何约束。」

希特勒的战略因此取得了尽善尽美的结果,他给了张伯伦一个下台阶的机会,而张伯伦也果然接受了。

有趣的是,首相甚至不愿指责希特勒食言悔约。他说,「我经常听到有人在传播关于背信弃义的指责,这些话在我看来似乎并没有充分的根据,因此我今天并不愿意支持任何这类性质的指责」。他对元首连一个字的非难都没有,甚至对他对待哈查的做法,对三月十五日这一天清早显然在德国总理府设下的那一套卑鄙的骗局——即使当时还不能知道细节——也一个字的非难都没有。

因此,就无怪乎那一天英国人提出的抗议——如果可以称做抗议的话——会那样不痛不痒,也无怪乎德国人对它以及英法两国以后的意见采取那样自大、那样藐视的态度了。

英王政府无意不必要地干涉其他政府可能对之有更直接的关系的事情——不过,它深为关切一切在欧洲恢复信任与缓和紧张的努力能获得成功,这一点德国政府想必也能理解。它对任何能在中欧挫伤这种普遍信任的行动都感到遗憾——这份照会是作为哈利法克斯勋爵的一份正式函件由汉德逊大使在三月十五日交给里宾特洛甫的,其中一个字都没有具体提到这一天发生的事情。法国人倒至少还具体一点。新上任的法国驻柏林大使罗伯特·考仑德雷,既没有汉德逊那种对捷克人的轻蔑,也没有他的英国同事那种对纳粹主义的幻想。三月十五日上午,他要求见里宾特洛甫,但是这位爱好虚荣而且报复心重的德国外交部长已经动身到布拉格去了,他想同希特勒一起去羞辱一个打垮了的民族。那天中午,国务秘书冯·威兹萨克接见了考仑德雷。大使一上来就说出了张伯伦和汉德逊还没有准备说的话:由于对波希米亚和摩拉维亚进行军事干涉,德国已经违反了慕尼黑协议和十二月六日的法德宣言。后来自称一直坚决反纳粹的冯·威兹萨克男爵,当时态度极为傲慢,足以使里宾特洛甫相形见绌。据他自己在关于这次会见的报告中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