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尔达·梅厄(第6/15页)
法:梅厄夫人,那么怎样同恐怖主义作斗争呢?您真的认为轰炸黎巴嫩的村庄能起作用吗?
梅:对,在某种程度上能起作用。因为在那些村庄里有巴勒斯坦游击队。黎巴嫩人自己说:“有一些地区成了法塔赫[13]的领土。”因而有些地区应该得到清理。这件事本来应该由黎巴嫩人去做,但是黎巴嫩人说他们无能为力。当巴勒斯坦游击队驻扎在约旦时,侯赛因也是这样说的。甚至我的美国朋友们也说:“不是侯赛因不想把他们赶走,而是他没有足够的力量把他们赶走。”但是到了1970年9月,当安曼[14]处在危急之中,他的皇宫面临危险,他本人也受到威胁时,侯赛因发现他还是可以做一些事情的,于是就把他们消灭了。如果黎巴嫩一直不作出反应的话,我们将回答说:“很好,我们能体谅你们的困难。你们不能作出反应,我们能够。我们轰炸驻有巴勒斯坦游击队的地区是为了给你们看的。”也许黎巴嫩是阿拉伯国家中接纳恐怖主义分子最多的国家。在莱达进行大屠杀的日本人来自黎巴嫩,企图在特拉维夫炸毁比利时航空飞机[15]的姑娘们是在黎巴嫩受训的,练兵场也设在黎巴嫩。难道我们对此可以等闲视之,而去祈求众神,默默祷告“希望不要发生什么事”吗?祈祷没有用,反攻才有用。要用一切可能的方法,包括我们不喜欢的方法来进行反攻。当然我们更愿意同他们在战场上搏斗。但是鉴于不可能……
法:梅厄夫人,您准备同阿拉法特或哈巴什对话吗?
梅:永远不。不与他们对话!永远不!与这种连冒险的勇气都没有,而把炸弹交给别人的人有什么可谈的?他们就像那两个在罗马的阿拉伯人那样,那两个人把装有炸弹的唱机交给两个愚蠢的英国姑娘。您听我说:我们要同阿拉伯国家谋求和平,同阿拉伯国家负责任的政府谋求和平,不管它们是什么样的政权,因为这与我们无关。但是同哈巴什、阿拉法特和“黑九月”的那些人是没有什么可谈的。愿同他们对话的是另一些人。
法:梅厄夫人,您指的是我们欧洲人吗?
梅:一点不错。欧洲人,不仅仅是欧洲人必须下决心制止您所说的那场战争。迄今为止,你们方面过于容忍了。这种容忍的根子,请允许我这样说,就在于那没有熄灭的反犹太主义。但是反犹太主义绝不会仅仅使犹太人遭受痛苦。历史已经证明,世界上的反犹太主义总是预示着大家面临灾难。从折磨犹太人开始,以大家受折磨告终。一个普通的例子就是第一架被劫持的飞机,您记得吗?它被迫在阿尔及利亚降落。有人对此表示遗憾,有人兴高采烈,但是就没有一个飞行员想到发表声明:“我再也不飞往阿尔及利亚了。”如果有人这样声明,如果有很多人这样声明,那么今天就不会存在空中劫持的噩梦。可是,没有一个人采取行动,于是空中劫持就成了我们时代的习俗。任何一个疯子都可以为了满足自己疯狂的念头而让飞机改变航向,任何一个罪犯都可以为了榨取钱财而叫飞机改变航向。他们这样做不一定需要政治原因。让我们再来谈欧洲和恐怖主义的中心在欧洲这个问题。在欧洲的每一个首都都有所谓的解放运动办事处。你们很清楚,这些办事处不是无害的。但是你们没有反对他们的行动。你们将会后悔的。由于你们的麻木不仁和容忍,恐怖主义将会愈演愈烈,你们将为此付出代价。德国人不是已经付出了代价吗?
法:是的,当德国人释放三名阿拉伯人以后,您对他们很强硬。
梅:啊,您应该懂得慕尼黑惨案对我们意味着什么!这件事发生在德国,我指的是战后的德国而不是纳粹德国,这个事实本身……我认识维利·勃兰特。我经常在社会党的会议上碰到他,他任柏林市长时还到这里来过。我很清楚他与纳粹分子进行过斗争。我丝毫不相信他乐意释放这些阿拉伯人。但是德国……您看,我从来没有踏进德国的国土。我去过奥地利,但是没有去德国……对我们犹太人来说,与德国人的关系是理智与感情的冲突……别让我谈论这些。我是总理,我有责任……总之,我认为我的严厉批评是不可避免的。德国人的声明对我们来说,是旧痕上新的创伤,是新的凌辱。总而言之,他们是曾经参与屠杀11名手无寸铁的以色列人,而现在又企图残杀其他人的阿拉伯人。
法:梅厄夫人,您知道人们是怎样看待这件事的吗?人们认为,只要存在巴勒斯坦难民,阿拉伯恐怖主义就会存在,而且会永远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