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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红军战略转移的准备(第2/8页)

红军即将展开的突围行动,其方向几乎不言自明。北面是国民政府核心区,向北无异于自寻绝路。东面濒临大海,也无出路,南面陈济棠虽不愿与红军作战,但保境欲望强烈,向南难免陷入粤方和宁方夹击之中,以此看来,向西几乎是唯一出路。1934年6月2日,埃韦特向共产国际报告中共突围计划时已经对行动方向有了明确交代:“虽然敌人从4军团1932年的远征时起学会了许多东西,虽然他们有比1932年更加强大的、我们必须克服的防线(赣江、赣湘边界和湖南湘江一线),虽然敌人在采取行动之初会拥有比1932年多得多的军队来组织追击,但对于我们的进一步推进来说反正都一样,恐怕我们也没有别的选择。”[350]赣江、赣湘边界和湖南湘江一线,这是明显的西进四川路线,而这和共产国际前一年指出的西进川陕路线完全一致。8月,回到莫斯科的埃韦特向共产国际汇报湖南省的情况时也侧面提到中央红军的行动方向:“最近一个时期,特别是在中央苏区,为了与这个省建立联系和在那里组建党组织作出了很大努力。作出这种努力是出于打通湖南的迫切需要,并考虑到保住江西已不可能了。”[351]

与中共中央决定向西突围几乎同时,国民党方面也预想到中共的可能动向。5月中旬,蒋介石指示:“赣南残匪,将必西窜,酃县、桂东、汝城、仁化、始兴一线碉堡及工事,务请组织西南两路参谋团着手设计,一面准备部队,一面先征集就地民工构筑碉堡为第一线;其次郴州、宜章、乐昌、曲江乃至英德为第二线;先待第一线工作完成,再修第二线,总期于此两个月内,第一线碉堡设法赶成,以为一劳永逸之计”。[352]6月中旬,陈诚还判断:“第三国际绝不轻许匪军一旦放弃数年来经营成功,自命已成为伪中央苏区根据地之赣巢,而另谋新匪区之盘据。”7月初,他已基本改变看法,认为:“月来我军分路推进,外线合围,愈趋有效;惟匪绝不让我长驱,坐以待亡,其最后策略,似必集中全力,或凭险邀击,或乘虚冲逃。”[353]双方均已考虑下一步的战略计划。

(2)头陂、白水之役

广昌战役失败后,中革军委的战争指导发生重大变化。第五次反“围剿”前期,中革军委曾明确表示:“我们战术的基本原则,是要求以敏活的机动来实行进攻的战斗。对于占领的支撑点和阵地实行任何的防御,都是不适宜的。”[354]广昌战役后,中革军委虽然继续坚持“短促突击”的运动防御,但此时“短促突击”已越来越变成短距离的战术对抗,战术的机动性大大削减。相应地,中革军委更加重视堡垒的修筑,欲以堡垒对堡垒,与国民党军展开寸土必争的保卫战,阵地防御成为红军基本的战斗方式。之所以如此,当然首先与中共已把大规模的战略转移列入议程,尽力抵御国民党军对苏区的深入,为战略转移赢得准备时间成为其重要考虑之一;其次,此前的屡屡失利使之对继续坚持运动防御的可能性发生怀疑也不能不说是重要原因。国民党方面观察:“赣匪自广昌建宁连城头陂白水相继失陷迭遭惨败后,变更策略,采用堡垒战术,企图节节顽抗,阻我前进。”[355]他们的判断是:

土匪向来主张游击战,运动战,但自我军碉堡封锁政策成功以来,亦渐趋重工事,尤其在广昌战役以后,更为重视。盖我军碉堡步步进逼,彼于运动战无机可觅,于是不得不改变方针,遍筑强固工事,与我作阵地战,阻我前进。[356]

撤离广昌后,红军退守头陂、白水一带,构筑工事,准备抗击国民党军的进一步进攻。国民党军在攻击取得阶段性成果基础上,也不得不停步消化,构筑碉堡和封锁线,准备下一步的进攻。同时,重新调整部署:以北路军第八纵队6个师由泰和向兴国方向推进;第六路军第七纵队4个师由龙岗向古龙岗方向推进;第三路军第五纵队4个师首先进占头陂等地,尔后集中第三、第五纵队和东路军第十纵队共9个师,向宁都、白水、驿前、小松市、石城方向推进;东路军第二路军6个师由朋口、连城向汀州方向推进;南路军3个师由筠门岭向会昌、宁都方向推进;另以3个师集结于南丰、广昌地区为总预备队。此时,红军控制区域不断缩小,到1934年6月只剩下瑞金、于都、兴国、赣县、会昌、石城、宁化、长汀等中心区域的寥寥数县。为抵御国民党军的攻击,中革军委决定“六路分兵全线抵御”。7月23日,中革军委通报了国民党军六路进攻的情况和红军六路防御的部署:红三军团六师和红二十一师在兴国西北的沙村地区,抵抗敌周浑元部进攻;红二十三师和江西军区地方部队在兴国东北的古龙岗地区,抵抗敌薛岳部进攻;红五军团十三师在广昌南部的头陂地区,抵抗敌罗卓英部进攻;红三军团四、五师和五军团三十四师、十五师在石城北部的贯桥、驿前地区,抵抗敌樊松甫、汤恩伯部进攻;红一、九军团和红二十四师在闽西的连城、朋口地区,抵抗敌李延年部进攻,红二十二师在会昌筠门岭以北地区,抵抗敌陈济棠部进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