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她唯一的挚爱,只有‘他’
宁孟澜听着万剑锋峰主关于楚青川的汇报,面色冷漠地摆了摆手:
“随他吧。”
知情不报一事,可大可小,真正令他心寒的,还是楚青川的自私与凉薄。
无论是教养他的宗门,还是救过他的许晚辞,在他心中随时都能因为一件小事被嫉恨,甚至被抛弃。
这种人留在宗门,怕是会人人自危。
离开也好。
他与楚青川终究有几十年的师徒情谊,他有如今品性,他身为师尊,也难辞其咎。
他不会将他从太清宗除名,但太清宗再也不会给他任何指点与帮助。
接下来的路怎么走,就要看他自己了。
*
自谢听白离开后,萧玉衍终于见到了许晚辞修炼的模样。
每日十二个时辰,若不是时不时有人拜访,她怕是能昼夜不停的修炼,直到把自己累得筋疲力竭,才有可能停止。
而太清宗所有人,却都是一副习以为常的模样。
甚至还有人松了一口气般感叹:
幸好这次不是带伤修炼。
就好像在许久之前,她曾经在受伤后,依旧如此修炼过一般。
萧玉衍看着许晚辞自日出后便舞剑不休的模样,心间涌上一股浅浅的苦涩。
他终于意识到:
她这百年,过得很不好。
他伸出手,仿佛是想要触碰什么,可周围只有漫天的虚无。
就在这时,一阵敲门声不疾不徐的响起。
萧玉衍无声地放下手。
幻颜树下,许晚辞听到动静后,终于停下了手中动作,九霄剑化作手环收在了她的右手手腕之上。
看到门口的身影后,她眼中带上了一丝诧异,随即礼数周到的行了一礼:
“晚辞见过佛子。”
萧玉衍的目光,终于从许晚辞的身上移开。
看着门口处周身佛息,目光悲悯的身影,他目光淡漠,仿佛与看向许晚辞之外的万物一般,波澜不惊。
可是在眼底最深处,却藏着一丝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在意……与警惕。
以身救世,为此重伤的佛子。
或许是这世间,最像许晚辞心中那个‘他’的人。
包括如今的他。
萧玉衍静看着这世间的一草一木、花开花落,心中却感受不到一丝的波动。
只要不是她,就算万物在他面前湮灭,好像也掀动不了他分毫情绪。
天行有常,他从不会沾染,更不会去拯救。
他与百年前那个以身祭天的萧玉衍,真的是同一个人么?
如今的他,又真的是她想见的人么?
一个没有记忆,没有情绪,甚至于刚苏醒时,对她一切经历都冷眼旁观的人。
萧玉衍感受着胸口处传来的刺痛,却依旧没有移开看向许晚辞的视线,目光专注却又带着隐秘的悲伤。
下界之中。
白舟带着满身佛息,唇角含笑来到了小院之中。
院子中的灵植,仿佛受到了滋养一般,变得繁盛了几分。
他对着许晚辞还了一礼,声音带着如清风一般温和却又让人心安的禅意:
“许施主。”
萧玉衍看着下界之中,许晚辞看向白舟平静柔和,似乎还带着些许感激与亲近的目光,不在意一般地移开了视线。
一片幻颜树的落叶幽幽飘落,恰好挡在了许晚辞眼前,将她身前的白舟挡了个严严实实。
三息后,叶子才不情不愿一般,轻飘飘地从她眼前离开,落在了她的手背之上。
今日的阳光似乎格外灼眼,热烈的洒在了修仙界的每一寸土地之上——
除了许晚辞所在的地方。
小院之中,许晚辞与白舟所隔不过五步,所处之景却截然不同。
许晚辞身处阴影之中,阳光透过树荫落在她的身上,周身环绕着温柔的暖意,舒适的环境之下,她丹田的灵气都变得一点点凝实起来。
而她身前的白舟,却恰好避开了左右的阴影,他站立在灼热的阳光之中,一身麻布白衣,硬生生被照出了丝绸之感,剃度后的头顶,更是反光一般,光可鉴人。
许晚辞见到白舟微眯的眼睛,赶紧后退两步,邀请他落座。
白舟欣然点头。
即使他修为受损,也依旧有着大乘修为,并不会被阳光所扰。
真正让他侧目的,是许晚辞周身环绕的厚重到让他不可忽视的天道之力,就仿佛他身前这个人,凝聚着天道所有的偏爱一般。
这种气运强盛之人,几百年间他从未见过。
白舟隐住心中的诧异,从容落座。
不等许晚辞开口,他就说出了今日的来意:
“贫僧今日前来,是为道谢,也为辞别。”
也不知为何,他话音刚落,刺眼的阳光便被云层遮盖,留下了一地阴凉。
许晚辞为他斟了一杯清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