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后来,哪怕是二十多年后,封徵雪也仍旧会梦到这天。
在游戏里发生的一切都极尽疯狂,但与所有的一切糟糕相比,这依然是封徵雪最不愿回顾的一天……
一个个强压下来的吻伴随着不可反抗的控制,像是走在岩浆里被炙烤的热度,烫到封徵雪只觉自己的整具身体已站在了茫茫的虚无之中。
明明已被撞得感到恶心,但偏偏又处于一种病理性的兴奋。
强烈的失控感让他咬紧牙关,不吭一声,但一旦想起自己说不定就像是监控摄像头下的动物一样,极有可能正在被不知什么人监视和观测,哪怕正拥着自己的是蔺司沉,封徵雪也感到极至的痛苦。
像两具傀儡,要上台表演一样,被人提着无形的线,随意地操纵。
于是直到后面,封徵雪不仅不知道蔺司沉是否清醒,更不清楚自己是否是清醒的,整个人都紧得要被做晕过去了似的……
剧烈的撞击无可避免,封徵雪强迫自己保持冷静,但心脏还是会在每次的撞击与质问中隐隐作痛。
“为什么心跳得那么快?”对方不太什么情感地问他。
“……”
“头抬起来,看着我。”
“……”
“这里什么感觉?张开。”
“……”
“就这么怕么?”
“……”
蔺司沉变得格外多话,虽然他的话本就多,但封徵雪觉得此时的蔺司沉……更像是个陌生但机器人,反反复复的纠缠就像最初游戏里相遇时的那般让人不适,少了几分可爱,多了几分自以为是。
所以尽管两人之间已经有过很多次,但这还是头一次,蔺司沉完全不顾及封徵雪的感受,直到把人弄出泪水才罢休。
封徵雪很少哭,更极少哭得眼眶都发疼,后来更是整个人缩了起来,在甚至连张床都没有的墙角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也正是人晕过去的没多久,一双大手将他打横抱起,放在了一张简陋的小床上。
与此同时,百鬼盛行。
梁应淮的监测室内,那一张张监视器的显示屏上,皆是黑乎乎的一片,屏幕里几乎看不见任何实物,只有声筒里会隐约且偶尔地传出一声难耐的闷哼。
那是封徵雪的声线。
他的声线清冷,平时听起来很性冷淡,泠泠的没什么情绪,然而此时声筒里泄出的几声叹息却是隐忍非常,配合着布料擦动磨合的声音,大概能让人猜到在做什么,然而监视器上仍旧显示不出任何的剪影……
“不行啊梁工,只能监测到25%左右的声音,画面是看不到的,毕竟咱们的系统对于一保护玩家隐私还是很注重的,他们要是真做那种事…就算是咱们这边也是要打码的啊,能有点动静就不错了……”
“嗯,知道了,做不到就不用重复了,我也没有想看。”
“额。”
助理啧啧嘴,心说:
这人啊,果然还是不能做领导,以前还是群众的时候什么都正常,做了领导以后,甭管以前是个啥人,记性能变差,性子也能变歪——几分钟之前才命令他去调,现在又说自己不想看,这怎么连自己说过什么都忘了呢?
就听梁应淮又冷声命令道:“再去查一下蔺司沉现在的各项指标。”
助理早查好了,就等着他要呢,遂赶忙将数据发过去,殷勤仔细地说:“哦,我查了,您看,一分钟之前更新的蔺司沉的数据。”
梁应淮挑眉,扶了下眼镜,一目十行地看下去,就见密密麻麻一串101010的数字中,写着几列与众不同的代码,梁应淮的目光扫视一会儿,用大脑快速解码成数据,眉头骤然一蹙:
“确定么?一分钟前更新的?”
“嗯嗯,确定的,保准没问题。”
梁应淮却有些多疑,插入密匙输入管理员权限,亲自又查看一遍,果然没有出入,才稍稍松了点眉头,放下心来。
助理尬笑,一旁接话道:“我也是,觉得确实有点不可思议,但是看蔺司沉现在这个数据,这次他和封徵雪的……额,做,那个,的状态,确实完全符合‘被系统完全控制’——您的方案是成功的,可以不用顾虑了。”
梁应淮却不太受用,眯起眼睛重复:“小心些,毕竟看不到,他那个人办法总是很多。”
“嗯嗯,确实是。”
梁应淮:“我去弄信号封锁和Alex的事,对RTO系统和蔺司沉状态的测算继续交给你——医书院的副本结束后,必须确保他的向‘蔺四沉’的转化率,不低于百分之二十。”
张恒连忙点头:“好的梁工。”
梁应淮断开连接,离开监测室。
张恒注视着他高挑颀长的背影,这才缓缓松了口气。
只见他动作迅速,插入密匙启动管理员权限,将梁应淮刚刚突然改动加入的“彩蛋”内容,全须全尾地copy了一份。